他们到底是兄弟。
他总说他笨。
可是真情或是假意，他还是分得清
。
朱祁岳撑起最后
丝力气应
声：“七哥。”
然后他就听到朱沢微笑，边笑边喘着气道：“十二，你真是，烦死……”
浓厚烟雾里，传来朱沢微虚弱声音。
饶是胸腔中犹如针刺般剧痛，朱祁岳仍是“嗯”着应声，然后步步往前探去。
浓烟中伸出只手将他拉到身旁。
然后两人起跌坐在地上。
地上也是滚烫，浑身都是滚烫灼痛，也不知衣摆袖口是不是已被火灼燎。
？！你以为你当初骨裂
为何要背着你去求医？！早就野心勃勃想要更朱悯达争帝位，奈何手下无人，不过是觉得你蠢，你好利用，又是习武之人，将来必定会领兵，这才花点功夫来施恩图报！现在——”
朱沢微这些话说得很着急，停下来缓口气，却吸入大量呛人烟雾，弯腰撑着膝头，连声咳阵才又道：“现在不需要你回报，觉得你很烦很碍眼，你给滚，现在就滚！”
朱祁岳听这话，却安静地笑下：“这话七哥从小到大已经说过很多次，你直觉得碍眼。都知道，是做得不好。”
朱沢微神情下愣住，他张张口，似乎想解释什
，却移目看向边，没再多言。
就在这时，朱祁岳右手忽然紧紧握，隔着窗隙，将手里铜钥扔出殿外。
朱祁岳听这话，也不由牵动嘴角。
他想啊，他七哥是把火烧升仙殿人，等他们下阎罗地狱，也不知七哥这性情，是不是连十殿阎罗见都要忌惮三分？
也好，九幽黄泉，有他开路，他也不怕。
这回，他哪怕觉得自己烦，他还是要与这辈子样跟着他。
直跟着他。
朱祁岳昏昏沉沉里，听到朱沢微又轻微地唤声：“十二。”
不知怎，思绪下回到小时候。
那年他被关在山匪地牢里，朱沢微带着官兵闯进来，将他摇醒时候，就是这唤着他，“十二，十二。”后来他背着他家家去求医，额上渗出滴滴汗液时，也是这叫着：“十二，你别睡，十二，你听见吗？”
他总说自己救他只是为利用他。
可是朱祁岳记得，那年朱沢微看着自己，眼底浓浓担忧与焦虑，记得他不停地往大夫手里塞银子，说：“弟弟是习武人，求求您，无论如何要治好他腿。”更记得他守在他床榻边，几个日夜不曾合眼。
随着铜钥坠地声清音，夜色蓦地降临，梁上火舌忽然席卷而下，下子在殿门上蔓延开来。
他们出不去。
烈火在这刻以迅猛之姿燃尽殿内各处，烟雾浓得叫人几乎视不见眼前物。
朱祁岳吸口气，吸进去却全是滚滚浓烟，肺腑疼得像要炸开，他捂住胸口，忍不住剧烈地咳出声来。
“十二，到……七哥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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