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沢微这才发应过来朱祁岳要做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握住他手腕道:“朱祁岳你疯?你出去你能活你不知道吗?十三是什样人你还不清楚?即便朝中不短武将,他也不会狠下心杀你,你——”
他话还没说完,轰然声又是根横梁掉落下来,另旁祭台也燃起来。
整个殿阁中都腾升起呛人烟雾。
朱祁岳扶着铜锁,垂着头,分外沉静地道:“十哥说狠不下心,说这样义气是懦弱,认;十三不原谅,也认;七哥怨也好,怪也罢,都可以认。可能还看不透十哥,看不透四哥,也看不透这朝局。你们或觉得愚钝,两头不讨好,意气用事,落到最后害人害己不该得善终,觉得都对。
“可能……就是这讨人嫌个人,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改。但是,当初承诺要保住七哥。现在保不,……还可以陪七哥起死。”
他略停下,没听到离开脚步声,于是道:“你也不必觉得自己害,凭当时在宫里势力,即便有你保,要杀十三,其实还有很多种办法,后来没对他动手,是因为忽然想明白桩事,想要留他阵。”
“什事?”
朱沢微冷笑声:“当初落水侍卫,知道苏时雨真正身份那名侍卫到底被谁掳去?宫前殿局是谁布,目究竟是什?冬猎时,朱弈珩得知父皇暗中安插虎贲卫保护朱悯达到底是不是巧合?若不是,他,或者他们,是做怎样布局,竟连父皇最机要,最临时决定都能提前知道?你要想想,父皇安排虎贲卫进封岚山事,是连朱悯达朱南羡这样东宫宠儿都不晓得。昭觉寺事变,柳昀个臣子,是怎做到在半个时辰内,拿到矫诏,着急兵马发动宫变?他是如何这快得到消息?
“这个宫里藏着秘密太多,柳昀这个人太不简单,朱弈珩,朱昱深也不该是本来看到样子。不杀朱南羡,是因为觉得这些秘密没解开,即便登上皇位,说不定有朝日也会被拉下马。诚如朱南羡,他为保苏时雨,拼命将这个皇位抢下来,日后即便继位,就真能将这个位子坐安稳吗?”
烈火烧断根横梁,带着火圆木轰然砸落,将殿阁端祭台引燃。
朱沢微怔怔地看着朱祁岳,片刻后,他从他腕上撤回手,快步走回殿内,又猛然下回过身来,近乎怒不可遏地道:“朱祁岳!你以为你十二岁那年落入山匪手里,为何要救你
朱沢微说到这里,回转身,看向朱祁岳:“好,该说已说,你走吧。”
可是朱祁岳静立片刻,却道:“明白。”
他弯身,拾起铜钥,走到殿门前,最后看眼重重殿宇上远天,暝色,与早已褪去霞。
天地间盘旋起凛冽风声,朱祁岳却左右将殿门闭合,将风声永远隔绝在外间世界。
“喀嚓”声,是落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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