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路行至奉天门外。
暗夜沉沉,更深露重,虽是无雨之夜,青石板道依旧水意泠泠。
苏晋看向与自己错开半步,走在前面柳朝明。
今夜之事在她眼前掠过,她知道,若不是柳朝明及时赶来,此时此刻她怕已成羽林卫刀下亡魂。
先头困惑又自心头生起,苏晋想想,问道:“大人今夜为何要来?”
二人随朱昱深起出曾府,巷道旁即刻有扈从牵马过来。
朱昱深回身与苏柳二人道:“本王尚有要事要去兵部,先行步。”
柳朝明点下头,与苏晋起向他施个大礼:“今夜当多谢殿下。”
朱昱深道:“两位大人客气,说来见笑,本王也是乍闻内子回京,赶来宫中路上恰好撞见此事。”言讫,他不再多说,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朱昱深走后,先前喧哗不断西巷渐次静下来。
曾友谅诧异不已。
朱昱深要天明才出征,怎这时候就找到曾府来?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细想,朱昱深身影已然出现在回廊外。
名随行将士上前步道:“曾大人,殿下听闻十三殿下失踪,看羽林卫在贵府附近搜巡,特来问问可有帮得上忙地方。”又朝另旁行礼,“柳大人与苏大人也在。”
曾友谅道:“是,今夜十三殿下被贼人掳走,个时辰前出现在敝人府邸附近,臣正派人在府内查看,没成想竟撞上柳大人与苏大人,正打算问问二位大人。”
柳朝明脚步顿,没有回头。
甬道内并非无人,宫中浑乱方息,四下里还有提着灯匆匆而行内侍,只是见他二人便行礼避开,倏忽闪灭灯火在夜里像双双眼。
“不知道。”须臾,柳朝明道。
其实只是下意识就去找她,连落入险境都是后知后觉
想来也是,羽林卫既不能对他二人下手,自当把兵力分去正南门,追堵要自城西绕道回南昌朱南羡。
苏晋走两步,脚下忽地个踉跄,整个人晃晃险些没能站稳。
方才弦崩得太紧不曾察觉,眼下从曾府出来,才发现受伤手臂酸麻不已。
柳朝明回过身来,问句:“你怎?”
苏晋只道这时不适是失血过多所致,摇摇头道:“没事。”
朱昱深看着他,淡淡地道:“曾大人意思,是要审柳大人与苏大人?”
“四殿下误会。”曾友谅道。
他心知今夜再要杀柳朝明与苏晋已是不成,朱昱深不比其他王爷,西咸池门外即将出征万余将士都听他号令,此刻与他对上实是不智。
“审案问案是三法司责权,既然都察院与刑部两位堂官俱在敝人府邸,想必正是有要案要办,两位大人不愿透露,曾某不再问就是。”曾友谅又道,看伍喻峥眼,与他起拱手对苏晋与柳朝明揖,“天色暗,府上下人没看清柳大人苏大人模样,想必多有得罪,二位大人莫怪。”
苏晋与柳朝明不动声色地回以揖:“曾大人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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