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本是郡主,又贵为四王妃,鹰扬卫不敢搜她,却也不敢让她近朱南羡身,两人相隔丈远说话,不多时便日落。
院中石桌上还摆着酒菜,沈筠正在想是为谁备,外头已有人传话说十二殿下到。
朱祁岳大步迈进院中,见沈筠仍在,便与她道:“四嫂还未与十三叙完话。”却没有要留她起用膳意思。
沈筠再想起苏晋提醒之言,端出副冷色:“本将军要回沈府”言罢也不看朱祁岳眼,径自折身而去。
朱祁岳只当沈筠是见朱南羡情状,怨自己薄待十三,当下不疑有他,径自走去石桌旁,对朱南羡道:“云湖山那头出些事,回宫得晚,所幸没耽误你日前提要事。”又道,“事不宜迟,们早去早回。”
沈筠知道朱南羡入夜后便要动身,留给她时间无几,虽是分秒必争,却也不敢加快脚步,怕被人瞧出端倪。
得到内殿,她迈入院门,只见朱南羡竟是副要出行样子,已背身等在院中,听得脚步声,他回过身来,见得袭红衣入目,怔半刻才难以置信地唤句:“三姐?”
他们起长大,都曾习武,是再亲密不过。
沈筠三年前还在西北见过朱南羡回,那时他还朝气蓬勃无忧无愁,哪像现在这样被困于方天地,连人也憔悴下来。
怒火自五内腾然升起,沈筠简直恨不得即刻折去七王府掌劈死朱沢微,却谨记沈奚提醒那句“万事当压在心头”,右手拳头握紧又松开,才走上前去,勉强镇定着说:“刚回京,听说你……在东宫养伤,过来看看你。”
朱南羡却道:“不急,等用过膳,天彻底暗再走不迟。”
谁知朱祁岳看石桌上备好酒菜却是起疑,沉默片刻,只道句:“付统领,拿银针来。”
那名付姓统领愣愣,回道:“禀十二殿下,这桌酒菜备好时属下已逐验过。”
朱祁岳垂着眸没去看朱南羡,说道:“本王知道。”然后道,“再验回。”
朱南羡笑下道:“已大好。”下子又想到沈筠是月中才临盆,今日谷雨她却出现在京师,怕是月子还没出就急着赶回来,刚要开口,却听沈筠说道:“你可要仔细养着,去年冬天,在北凉边境捡个叫阿福小将士,身是伤没好生养落下病根,眼下日日闹头晕,连王府东门西门都分不清。”
朱南羡听这话原是诧异,但片刻之间他就反应过来——去年冬天阿福,不正是他在三王府外送给苏晋那只雏鸟?
沈筠必定不会无端提起这话,想来她已见过苏晋,是苏晋知道他今日要走,特地让沈筠来接应他。
朱南羡是以道:“三姐倒不必担心这个,东宫统共就个正门,总不至于找不着。”
二人转而又说起其他,左不过昔日在军中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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