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颤竟颤到朱南羡心底,她是真地赶着要来见他,不知怎,朱南羡便不由自主道:“那陪你去通政司。”
苏晋愕然道:“这怎好?”
他是藩王,出行是提前算过脚程,平白耽搁半日便也罢,又是才开春化雪天,路险难行,若个意外落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改如何?
可朱南羡这说便这想,他道:“无妨。”回身踩马镫跃至马上,勒住缰绳,冲苏晋扬唇笑:“还不走?省得耽误你要紧事。”
天尽头日破云出,晨光兜头浇在他高立于马上身姿,那笑意里有春晖千丈。
那脚步声轻而柔,不知怎,就落到人心尖。
沈奚别过脸,朝沈婧望去,单薄纤瘦背影是温柔,可他竟品出分落寞,他不自觉地抬抬手,想要唤住她,却终是将手搁下,又陷入方才沉思当中。
他觉得来日方长。
苏晋这夜歇在都察院,寅时起身,自安然那里取柳朝明信函,赶到正阳门外短亭处,朱南羡已立马在亭外等她。
是卯时时分,亭外野草露水凄清,苏晋下得马来,因朱南羡身后还有府兵,便跟他行个礼。
自城门短亭去往通政司至少要个时辰,苏晋终归还是迟半刻,这还是她生平第回因私事耽误正事,还好朱南羡急马帮她把通政司分信衙差揪回来,这才没耽搁都察院急函。
等回到正阳门短亭处,已近午时,城外川烟草,早上还浓烈日光到眼下却清淡宜人。
苏晋下马,对朱南羡道:“昨夜细想过番,总觉得钱之涣致仕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缘由。如今太子殿下继位在即,等各藩王回藩,不知何处便有异动,殿下势力在南昌,在这个关头,当即刻回南昌整饬府军,倘若旦兵起,也好进京勤王,至于阿雨叔父过世后,杞州苏府情形,殿下派个人帮阿雨去问问即可,不必亲自去。”
朱南羡道:“好,事有轻重缓急,但定派个信得过人去杞州帮你打听明白,好让你放心。”
他又想想,似是有些伤怀,看向苏晋道:
朱南羡看她脸形色匆匆,问道:“你是有事。”又问,“可用过早膳?”
苏晋道:“已用过。”她垂眸又道:“是有事在身,都察院有封急函,需亲自送去通政司。”
朱南羡愣愣道:“通政司每日辰时就要分发信函,你最晚也要辰时前赶到,那你是现在就要走吗?”
苏晋抿着唇道:“是,怕去晚耽搁大人要事,眼下也只能抽出这丝闲暇来送殿下。”她抬眸看向朱南羡,眸里有些不舍,“其实还有些话想与殿下说,可惜实在赶不及,阿雨算过,依殿下脚程,三日就该到杭州府,今日送完信,再写封发往杭州急函,殿下到时记得去杭州府通政司取。”
她说话时候,连气息都不曾平稳,缕发丝自髻中脱落,被风吹过拂于额前,令她双睫不由颤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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