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就地捡根木枝在火堆里拨拨,让火烧得更旺些,须臾,轻声道:“你晨时就睡过去,直醒不来,直到半夜里才开始出汗,浑身上下都湿透,……”他顿,沉静双眸映着烈火,尚能看出丝未褪忧色,“怕你受潮受寒落下病根,自作主张拿温水帮你擦过身子与头发,还帮你换衣裳,你不要往心里去。”
苏晋披着斗篷,苍白脸颊上染上抹红,“无妨,”她垂着眼帘,道,“也不是头回。”
朱南羡听到“无妨”二字,才懊恼自己似乎说错话,她是该要往心里去才最好。
他又自旁捡果壳,洗净后重新取煮好雪水递给她,说道:“问过阿山,你刚醒,立刻进食不好,你先缓缓。”
苏晋接过雪水饮罢,然后抱膝坐在火堆前,似在思量着甚,不再说话。
额角鬓边有干净湿意,身旁火堆暖意融融。苏晋移目过去,火堆另旁不知何时以树枝搭个木架子,她之前穿衣裳被清洗干净搭在上头已快烤干。
朱南羡正在木架下头熟练地取雪水。
苏晋不由轻声唤句:“殿下。”
朱南羡动作顿,蓦地抬头隔着灼灼烈火望过来,将手里以果壳新制碗钵扔,三两步来到她身边,抬手在她额间探,松口气道:“已没那烫。”又问,“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晋摇摇头,就着他手撑着坐起,往四下望去,这才发现石洞内除她这方小小天地,余处都狼藉不堪。
到危险,还是在怪自己默许觅萧对苏时雨动手?
深重忧思在五脏六腑中结成郁气,朱景元撑着最后丝清明神智勒令道:“昱深,祁岳。”
“儿臣在。”
“朕命你二人各率百名虎贲卫,百名鹰扬卫,分自林场西南,东南入封岚山搜寻南羡踪迹。”
“是。”
她披着那件海棠红斗篷,被他擦洗过长发顺从地滑落在肩背,鬓边发丝沾滴水,映着火光晶莹剔透,
不知从哪里捡来果壳,枯草,木枝四下堆积,煮好雪水泼得到处都是,连朱南羡浑身上下都不可幸免,衣衫上,袖口上,裤脚上都浸满大片小片水渍,细碎额发,悬在身后青丝马尾也沾上泠泠水意。
苏晋默默,大约猜到发生甚,垂眸道:“辛苦殿下。”又问,“甚时辰?”
朱南羡在她身边坐下,抬袖揩把额头汗道:“寅时,已快天亮。”
苏晋记得她睡过去时候,大约是前日寅时,这说,她已睡天夜。
她眉头微微蹙,自责道:“病得真不是时候。”
“左谦,伍喻峥,时斐。”
“末将在!”
“你三人带余下金吾卫,羽林卫,虎贲卫,自林场正南,封岚山西南,封岚山东南入山,务必找到朕十三子。”
“末将领命!”
苏晋醒来后,身上下只着件中衣,她掀开盖在身上斗篷看,居然还不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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