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万川没再多想,出去吩咐人将卧房里绸花寝具都收起来,又转去小厨房让人把膳食送去偏殿。
翌日,白殊用完早饭,就有谢煐身边小厮来问是否可以启程。
白殊抱起
谢煐却是想起山洞中那晚,最后就是这人轻轻揉着自己眉头,自己才安心地又睡过去。
他心绪有些乱,就没察觉到白殊细微异样。方才升起愤怒情绪也被打散,面色渐渐和缓,低低地回白殊声“嗯”。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幸好此时两人也走到岔路口。白殊道别声便转回竹影院,谢煐则走向寝殿。
谢煐路进到殿中,犹豫片刻,转身进卧房。
卧房里还是昨晚模样,扎着许多鲜亮红绸,床上喜枕喜被收拾得齐整,只有案几上燃尽龙凤烛已被换掉。
虽因大赦而脱罪,家人却已是尽数在这半年内逝去。自此,他抛弃姓名,只自称怀伤,辗转各处带发修行,直至偶遇张大学士。
“张大学士惜其才华,带先生入京,原是想让其教导自家子侄,但被当时已久病太皇太后得知。太皇太后密见先生,随后便安排先生假扮宦官,入东宫教导于。先生虽被困于东宫,却毫无怨言。谆谆之心,实难回报。”
白殊听得有些诧异。先前他听怀伤琴曲,观怀伤棋路,都觉得对方是个平和之人,没想到前半生竟是这样遭遇。这样过往还能有如此心态,难怪他手带大谢煐并不会为达目不择手段,更没有因为皇帝刻意捧杀而心性扭曲。
随既白殊又想到两年前史更汉叛乱,以及年半前从江南来京乐伎李若儿。
“先生被迫离开东宫,是因为你在两年前那次叛乱里表现?”
冯万川跟着谢煐进来,见他进到房中停站着不动,上前问道:“殿下可是想在这儿用午膳?臣让人摆上来。”
谢煐仿佛被他唤回神,却道:“这些都收吧,照旧宿在书房。”
说完便转身出去,走向偏殿书房。
冯万川有些莫名,猜不透太子特意回来看眼是为什。却也没有太过诧异,毕竟以前在东宫时候,太子也很少去卧房里睡,几乎是直宿在书房隔间里。
个好总管不需要时时猜透主人心思,只要丝不差地遵从命令既可。
谢煐面色有些沉:“今上直以为被他养废,但那次为自保,不得不露出锋芒。他得到消息就知必是自小有高人在侧,当时东宫卫都被带走,正方便禁军严查。
“幸好先生先步察觉,脱身遁走。如意楼……有些复杂,日后再与你详说。总之,先生找上如意楼,以琴师身份藏身其中。回京之后,只能假托狎妓名义去看望于他。”
白殊侧头看过去,见谢煐面上层郁结之色,不由得伸手点上他蹙起眉间。
这动作出,两人都是愣。
不过白殊很快收回手,撑着若无其事模样道:“如今既已将先生接来奉养,你也不用再纠结此事。总归,有同清算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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