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殊并未移开视线,反倒像是被激起战意,越发紧盯着下方那人,连唇角都微微上扬,勾出个带有几分挑衅浅笑。
就在此时,激昂乐声嘎然而止,倾俄响起似幽似怨切切之声,很快又完全消散开去。
楼里安静瞬,紧跟着便响起众人低声议论嘈杂。太子也随之收回目光,看向表演台。
如意楼掌柜登台,向台下行礼,温声笑道:“曲已奏完,请两位殿下写下李娘子所在位置。”
下方自有婢女给两位皇子送上纸笔。太子稍抬身,拿起笔刷刷写完,扔下笔又靠回去。肃王却是执笔犹豫片刻,才缓缓落墨。
在案前。人坐姿随意地倚靠扶手,时不时向旁边那人送去轻蔑目光,身旁还足足围着十个护卫。另人则是狠狠地回瞪过去,不过他这边气势就弱不少,只有三个护卫。
白殊再细看那些护卫,发现双方也差别甚大。那十个护卫看似随意扶刀站立,实则处于随时可动手蓄势之态。在队列排布上也内含玄机,交错站位令他们彼此间既不影响动作,也能相互照应周全。
最重要是,白殊能从那些人身上感受到久经沙场煞气。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唯有同样身经百战人才能嗅出同类味道。而且,不仅是那些护卫,就连被他们牢牢护住那个青年,也有亲历战阵留下气息。
反观另人和他护卫,皆是平平无奇。三个护卫顶多就是比常人高壮些,会耍几个招式,多把子力气罢,刀下都未必真见过血。
白殊挨到刘道守身边,低声试探道:“太子来青楼,竟带着这多护卫。”
两个婢女拿起他们写好纸举起展示。只见太子那张是笔划连绵体草书,但也能看出写是“右”。肃王则是端正楷书,写着“左四”。
掌柜退至台边,朗声道:“落幔帐,娘子们取面巾。”
随着她话音落下,临时悬挂幔帐也被解开,垂落地面。幔帐后方十个女子齐齐起身,抬手解下遮面布巾。
四下议论声音顿时变大,立刻有人忍不住叫喊:“右
刘道守又现出怪异神色,侧头与他耳语:“便是直在江阳,也听说过这两年太子曾多次遇刺,甚至在安阳城里都有过回,所以随行护卫不少。据说,刺客都是史更汉叛军余孽。”
白殊不知道史更汉叛军是什,但知此时不方便问,总之自己猜对太子是哪个,便继续观察下方那两兄弟。
此时琴曲到激昂处,十把琵琶嘈嘈之声宛如层层声浪重重拍下。肃王已是听得眉头紧皱,都顾不上与太子对峙,目光只盯着台上幔帐来回游移,像是在极力分辨。
太子则是靠着椅背,端着酒盏垂眸自饮,甚至没往台上看眼,全然副漫不经心模样。也不知是不是白殊瞧得久,太子好似忽有所感,猛地抬眼向这边看来。
白殊只觉那目光犹如道利剑,直直刺向自己面门。他虽不至于害怕,后背也禁不住升起些许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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