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安穗穿着校服,用宽大袖子捂住脸,只露出两只通红耳朵。
他催促声,安穗,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做女朋友吧,定把你宠上天。
不知道过多久,厚厚校服袖子后面传来点声音。
她说,那你,定要说话算数呀。
可是那都是过去,现在安穗,哪怕她哭得再令人心疼。
那年新年还没有到来,只差几天,唐予池突然给向芋打视频语音,他说,向芋,要出国。
他头像还是那个白色瓷瓶,不知道什时候起,总是调皮捣蛋长不大唐予池,也会用这样沉重语气说话。
他说大学同学在国外创业,他也想过去起。
这是对干爸干妈也说过理由。
但是私下里,他们聊过很久。
靳浮白你好惨呀,爸妈每年送礼要送出去好几车,都不知道是你当年收标书。
要说呀,那些礼物都该送给你。
如果是爸妈送你东西,你可不能再堆在你那个大仓库里,丢着放着,不当好东西。
靳浮白,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这定是梦,因为现实中他不会这样冷漠。
地咽下勺鸡汤,状似随口:“爸爸,你们为投标,送很多礼出去?”
“你哪懂得啊,做生意也不是简单,逢年过节礼物都是车车往外送,请客吃饭钱都能拿来给你买十几只手袋。”
向母说完,忽然想起什似,“对芋芋,你手上戒指,是谁送?是不是有相处得不错男孩子?”
向芋垂头看着鸡汤,上面映出家里点灯光,也映出她那张表情落寞脸。
可是在抬眸时,她仍然挂好笑容,摇摇头,只说:“还没到告诉你们地步,先不要问啦,年轻人是需要隐私呢。”
她也穿着身名牌连衣裙,包包和鞋子都是名牌,耳环和项链都在阳光下闪着光。
而这些名牌,都是别男人送。
唐予池
所以向芋知道,他出国不止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安穗,她在这年里频繁找到唐予池。
最后次见面,安穗哭得很凶,用哭哑嗓子问唐予池:“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回到你身边来?”
她很瘦,哭起来蹲在椅子上蜷成团,眼睛像是漫雨水月亮,悲伤又明亮。
唐予池想起很多年前场景:
换做现实,他大概会吐掉牙膏,不正经地调侃她,岳父岳母送,怎也得供起来当传家宝,你说是不是?
醒来后,向芋觉得心里空大块。
她想,原来念念不忘是这样感觉。
如果说这些所有流动在生活里不经意浮起、关于靳浮白琐碎,是向芋自觉无法招架,硬着头皮却也能勉强撑住。
那唐予池离开,就是压死骆驼最后根稻草。
那天晚上,她终于梦到靳浮白。
只有个背影。
他背对着她,在洗漱台前刷牙,只穿件睡袍。
宽肩窄腰,背影也好迷人。
向芋在梦里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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