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给买海氏号扇贝粥。”电话那边似乎有点不耐烦,催促着,“赶紧从你那个什破同学聚会回来,饿。”
“这家店十二点准时打烊,你快点去,少浪费时间。”
“……”
陈叙眨眨眼睛,睫毛上雪花被抖落。
他机械性
而且还错五年。
所有属于宋洺爱都错位安放在季纯宵身上,这些年来,无论季纯宵怎过分,他都能忍下来,不就是因为那些被错认好意?
陈叙不知道该怎办,这对他来说,除痛苦,还有荒谬。
报答季纯宵,爱季纯宵,这是他生活基础部分,可这部分基础居然是假。
现在这切就好像,有人忽然告诉他,石头是液体,蘑菇是动物,花朵会把人烫伤。
怎会呢?怎会是宋洺呢?
不应该是季纯宵吗?
他下意识抵触与不相信,但同桌语气里对于这件事细节熟悉又做不得假。
他缓不过来,深深吸口气,雪沫呛进鼻腔里,又咳撕心裂肺,泪眼朦胧。
那颗圣诞树顶上星星照亮大片区域,但陈叙执着走出那个光圈,靠着阴冷墙壁坐在地上。
临近圣诞节冬夜,街上已经竖起好几株大圣诞树,彩灯缀在上面闪着五颜六色光,好多小挂饰随着风吹动,摇摇晃晃哗啦啦响。
陈叙路过时,树上对姜饼人刚好转向他,那两个家伙亲亲密密拉着手,脸上挂着笑,衬得孤单人陈叙更凄惨。
天公作美,为给这场圣诞节增添气氛,两天前就开始下雪,陈叙把围巾落在酒吧,此时细碎冰晶雪沫股脑儿往他脖子里涌。
冰凉凉湿漉漉,他摸把领口,没太大反应。
不想回酒吧,不想回家,不想去任何地方。
荒谬,离奇,不知所以然。
他觉得愤怒,又觉得谁都没错。
觉得对不起宋洺,更觉得对不起自己。
大衣口袋里手机响起,他接听时顿顿,是季纯宵。
其实他现在不知道该怎面对季纯宵,但五年来肌肉记忆比理智迅速,手指立刻按下接听键,季纯宵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混着街上圣诞歌,听起来有些失真
他感觉有点脱力,也许是醉,可他根本没喝酒。
咳嗽带出来生理性眼泪在睫毛上凝结成泪花,陈叙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哭,但根本哭不出来。
他只觉得心里郁气几乎要把他淹没,各种负面情绪翻滚裹挟。
怎会认错人呢?
他怎会连喜欢人都能认错呢?
他开始无比羡慕那两个姜饼人。
刚刚酒吧里,高中同桌话反反复复在他脑子里响,遍又遍
“高二那会儿,天天偷偷给你送饭那人,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吧?”
“告诉你吧,是宋洺,他当时拜托每天中午把饭盒放你桌子里。那多年,会儿他也来,你记得好好谢谢他。”
陈叙没有好好谢谢宋洺,他甚至根本没敢见宋洺,听完那些话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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