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龙去脉总该相互交换才有意思,你问过,换问你。”他搁下手里卷宗,拨暗烛火,倾身过来,含带着笑意声音很沉,离得很近,带着他鼻息间特有清冽气息,终于不再唤她娘子,“你呢,小野姑娘?”
她立刻道:“不许唤娘子,上回都说不是娘子。”
又解释,“是德荣说你病还没养好,让从旁帮着照顾,才多问上两句。”
不等谢容与出声,她紧接着又说,“再说你上回不是说要重新认识下,你这个人,来龙去脉概不知,问丁点怎?”
谢容与看着她,他上回说重新认识前提,她恐怕忘。
他听着她东拼西凑出来道理,没拆穿,半晌,只道:“不怎开心。”
那个士人未来。
全然不顾他甘愿与否。
青唯听得好奇,遂问道:“这就是先帝后来让你去洗襟台原因?”
“嗯。”谢容与看着她,她双眼是清亮,亮得几乎带些星光,青唯有个特点可能自己都不曾察觉,虽然她在陌生人面前擅长掩饰,旦卸下防备,全心全意地信任个人,她其实不太会遮掩自己心绪,什都搁在眼里,满心满眼都写着想知道,谢容与笑笑,“是,可能早在舅父决定修筑洗襟台那刻起,注定就是该被派去。”
青唯心中沉,不由问:“可是那些年,你在宫里,过得当真开心?”
青唯愣下,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方才问题。
可乍然听闻这样答案,青唯竟不知该说什好。
那是代帝王恩泽,是圣眷龙恩,可到他这里,却成……不怎开心。
谢容与并不在意,只道:“都是过去事。”见她不出声,又问:“你呢?”
“什?”
沧浪江士子投河时他才五岁,五岁除丧父之痛,还懂什。
却要被拘在座深宫里,走条既定路,承载别人期望。
谢容与注视着她。
片刻,他忽地笑,舒展着身姿靠在引枕上:“怎?娘子对过去很感兴趣?”
青唯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觉间竟问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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