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把剪子收进柜阁里锁好,重新回到榻前。
“阿姐……”良久,崔芝芸唤声。
见青唯不答,她又恳切道:“阿姐,你别帮她……”
青唯并不理会她,帮惜霜解开身上绳索。
崔芝芸见状,下子扑过来,她双手扶住青唯手腕,泪水涟涟:“阿姐,才是你妹妹啊,眼下只有这个法子——”
被崔芝芸藏在帘后人正是惜霜。
她嘴被绢帕堵,手脚都被绳索缚住,额角细密有汗,脸色苍白,似乎已昏迷多时。
青唯迅速拿出惜霜嘴里绢帕,并指探脖颈,还好,脉搏尚在,人应该没事。
身后传来喃喃声:“阿姐,你要帮她?”
青唯没吭声,正欲给惜霜解绑,崔芝芸声音下变厉:
任青唯进屋。
她点上灯,径自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摘耳饰:“……已问过表哥,他言语间推三阻四,想来是做不主,没法留在高家。眼下除嫁人,也没旁路可以走。”
青唯环目望去,这间屋子比她住那间要大些,里外隔道屏风,透过屏风望去,床前似乎落帘。
天尚未暗人尚未睡,落什帘?
青唯目光又落在崔芝芸手上,她手背有三四条青紫交错勒痕。
“什法子?”青唯道,“你觉得你姨母留不住你,高子瑜下不决心娶你,都是因为这个丫鬟吗?”
“不、不……阿姐你听说,父亲获罪,姨父、姨父他担心牵连高家,不肯收留,这些都知道。可是……”崔芝芸颤着声,咽口唾沫,“可是那个江辞舟,他并没有见过,可以让惜霜代嫁过去。只要拜过堂,行过天地礼,木已成舟,这门亲,就算是成。到时留在高家,可以不做崔芝芸,隐姓埋名,等风声过去,再嫁给表哥。”
青唯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你做出这样损人利己事,高子
“阿姐!”
崔芝芸手上不知何时握把剪子,她抬手抵住自己脖子:“阿姐可知,阿父他之所以获罪,全赖那江家老爷在当中推波助澜。此前不知此事,尚可以委屈求全,今若再要让嫁给仇敌之子,做仇人之妻,、宁死不从!”
青唯听这话,目色平静。
她松开惜霜,朝崔芝芸走去。每进步,崔芝芸就被她逼得退后步。直到退无可退,撞上身后妆奁。
“哐当”声,妆奁落地,里头簪饰四散,崔芝芸这分神间,几乎没看清青唯动作,只觉得手臂麻,剪子脱手而出,被青唯半空捞回。
她走过去,握住崔芝芸手腕:“你手怎?”
崔芝芸下子抽出自己手:“在佛堂里摔、摔跤。”
“这是摔伤?”青唯紧盯着她。
崔芝芸只觉青唯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灼穿,她倏地起身,语调亦高三分:“阿姐,你、你回吧,要歇息!”
青唯没理她,几步绕过屏风,把掀开帘,指着里头人说:“这就是你问过高子瑜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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