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曹昆德笑:“也罢,此事你已尽力,义父自然信你。薛长兴此人狡猾多端,滑手鱼似,溜,谁都找不着,如此也好。这事就算是过去
青唯道:“只因薛长兴称在莳芳阁有位故人,担心此去别生死,想着,不过名勾栏妓子,便是见,应无大碍,没想到竟曝露行踪。”
她说着顿,曹昆德惯来耳目灵通,如果已经查明事由,应该不会多此问,所以他提起莳芳阁是因为——
“义父,莳芳阁出事吗?”
“被玄鹰司查封,里头人都被带走。”曹昆德还是不疾不徐,“玄鹰司没能找回薛长兴,正把莳芳阁人关在铜窖子里个个审呢。”
“谨慎得很!”他“啪”地把桌上金丝楠木匣子合,声音骤细,“除他们手下亲信,谁也不让进,不知是问出什!”
深宫甬道窄而长,尤其到夜里,前方团漆黑,像是看不到尽头。
墩子提着灯,在前头引路,声音压得很低:“姑娘这边走。”
东舍院子静悄悄,曹昆德身影就映在窗纸上,佝偻着,动不动。
墩子上前,叩叩门,“公公,姑娘到。”
好半晌,里头才传来细沉声:“进来吧。”
青唯低垂着双眸:“也许是吃上回袁文光亏,担心消息走漏,长记性。”
曹昆德移目看向她,片刻,目中冷色渐渐褪,语气重新缓下来,“照理说,那个薛长兴跑不掉。宁州山野就那几条路,马都找到,人却不见,这是什道理?再者说,咱家人还等在昌化口茶水棚子里,来路去路通通堵个遍,可是人呢?”他盯着青唯,“总不至于是你故意放跑薛长兴,戏弄咱家吧?”
青唯俯下身去:“义父明鉴,当时二人到宁州山野,薛长兴称是熟悉此地,可以自行与义父人手接头。玄鹰司人马就在身后,没法子,只能先走官道,帮他引开追兵。也不知他为何遁入山野就消失无踪,也许……也许玄鹰司已找到薛长兴,只是暂时没有对外透露罢。”
彼时薛长兴取道山间小径,确让自己马回到官道,单从马蹄印分辨,应该看不出太大蹊跷。
何况曹昆德陷于深宫,对于种种事由鞭长莫及,便是他心存疑虑,想要发难,也暂时找不出发难点。
墩子应“是”,推开门,躬身退下。
屋中弥漫着靡香,曹昆德侧身而坐,指间还捻着细竹管,他闭着眼,对着桌上烟筒深吸口气,把无忧散最后缕青烟纳入肺腑,然后自沉沦中慢慢睁开眼,“来?”
青唯单膝跪下:“青唯办事不利,功亏篑,请义父责罚。”
曹昆德把细竹管收进匣子里,声音和动作样,慢慢悠悠:“事情咱家都听说,不怨你,是玄鹰司逼得太急,卫玦章禄之连他们主子摆宴都不去,就盯着莳芳阁呢。”
他看青唯眼,“不过你也确实大意,临临,怎任那薛长兴自投罗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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