髙郁苍听得浑身个战栗,连忙去将门窗都关严实,回过身来压低声音:“这些都是谁告诉你?”
“你别管,总有法子。”
髙郁苍竭力跟罗氏解释利害:“你骂江家也好,厌恶何家也罢,单江家今日这份恩宠,寻常人家就比不上!昨夜官家亲自召见江家那位小爷,指不定就是恭贺他新禧,今日你就想退他亲,你这是为难髙郁苍吗?你这是不给天家颜面!”
罗氏倏然站起身:“官家年轻,心思却澄明,想必乐于成人之美!江辞舟与芝芸无因无果,哪怕成亲,也只能是段孽缘!明日就进宫,求皇后做主,将芝芸改赐子瑜!江逐年害芝芸流离失所,芝芸要留在京城,就只能住在高家,她要嫁人,就只能嫁给子瑜!”
“你、你……看你真是妇人见识,才说出这样话!”髙郁苍怒不可遏,“崔弘义因何获罪?因为洗襟台!如今洗襟台风波再起,只要跟这案子沾上关系,只怕难逃大难。你在这个时候,非但不躲,上赶着惹祸上身!崔芝芸就罢,那个跟崔芝芸起上京崔青唯,她是谁?她是温阡手下工匠崔原义之女!你让芝芸留在家中,是想把这个祸根起留下吗?!”
罗氏说着,忽然像是忽然意识到什,别过脸,紧盯着髙郁苍:“当年子瑜高中,去岳州办差,在崔宅小住过段时日。回来后,与你提说想娶芝芸为妻,你当时不置可否,转头就让惜霜去伺候子瑜。”
惜霜貌美,明为伺候,实际上却是给高子瑜做通房丫鬟,在他房里呆就是两年。
“明白,你那时是不是就猜到崔家会出事,让惜霜过去,就是为绝子瑜念想?”
“你怎能这样想?”髙郁苍道,“倘有这等念头,今次又岂会同意你将崔家这两个表姑娘接到家中?”
他解释道:“不过是看子瑜到年纪,房中知心人也没有,担心他在外头学风流。”
“咸和十七年——”髙郁苍越说越急,颤抖着手指向外间。夜风在黑暗里涌动,秋寒透过窗隙,扑袭而来,将角落里烛灯吹得明明灭灭,“咸和十七年,朝廷羸弱,苍弩十三部大军压境而来,气势汹汹!满殿大臣八十三人,只有五人主战,其余概主和!”
堂中时没言语,夜风阵阵,拍打窗棂。
罗氏静半晌,悠悠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就跟你交个底,崔家为什会出事,心里头清楚,便宜谁,也绝不会便宜江家。”
髙郁苍看她笃定模样,心间微凛:“你清楚?你都清楚什?”
罗氏“哼”笑声:“别以为不知道,崔弘义忽然获罪,难道不是江逐年在里头推波助澜?他那个儿子还装好心,提前写封信过去,要与芝芸议亲,贼喊捉贼罢!只怕不是他那个儿子娶不妻,使招连环计!江家家都不是什好东西,谁不知道似,巴结太后,当姓何走狗!”
罗氏这骂,竟是把当今太后骂进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