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昆德疑惑道,“听说是听说。怎,江小爷这亲事有蹊跷,惊动官家?”
江辞舟不言,指指自己罩着半张面具脸。
曹昆德不解。
江辞舟道:“你瞧瞧这张不争气脸,哪家姑娘看得上?”
他轻言细语,煞有介事,唯恐高声惊动月上仙人,折他八百年福寿。
江辞舟在角楼顶上居高临下,笑着道:“掉是他们脑袋,跟有什相干?”
“但是,”他仰头吃口酒,语锋转,“曹公公脑袋,是宝贝,不能掉。”
他摇晃着站起身,四下寻起梯子来。
曹昆德见状,连忙吩咐侍卫,把适才被他踹到边梯子送去他脚下。
等护着他下角楼,墩子也把醒酒汤送来。
什。
她也想知道,这封如及时雨般议亲信,究竟是不是刻意为之。
她朝角楼走去,脚步无声,连蛰伏在宫墙角蛙虫都不曾惊动。
及至绕过拐角,直见角楼。
青唯站在宫墙投下暗影里,抬头望去。
“眼下天上掉下来个仙女,千里来奔,只为嫁为妻,官家深夜传召,定是得知此等好事,要恭贺新禧呢!”
曹昆德伺候着江辞舟吃下,手掺着他,“小爷,天黑,仔细路,咱家送你去明德殿吧?”
“好啊。”江辞舟看他眼,乐着道,“千年王八万年龟,四脚螃蟹八爪鱼,公公可是这宫里老人儿,跟着公公,横着走都不会栽跟头。”
他满口醉酒浑话,曹昆德也并不往心里去,走截儿,似是不经意,说道:“这秋夜,忒黑!官家也不知是什着急事儿,这晚,竟还等着小爷。”
江辞舟又看他眼:“你想知道?”
不等曹昆德答,他悄声道:“有个未过门妻,十分美貌,近日上京来,你听说吗?”
夜风忽然汹涌,高耸角楼顶上,幕天席瓦地卧着人。
他脸上罩半张面具,手枕在脑后,手持壶,倾壶而饮。苍青袍子随着风,在夜色里恣意翻飞,月光却明媚极,倾泻而下,铺洒在他缎子般墨发上。
曹昆德也到,在下头唤:“小爷,您吃好酒,就赶紧下来吧,官家还等着您呐。”
江辞舟竟未全醉,侧过脸,看清来人,笑:“曹公公?”
曹昆德“哎”着应,又劝说:“若是官家等久,动怒,以为是做奴婢传话不利,指不定要摘小们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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