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有块糕石,个金碟,个细颈阔身、下方镂空烟筒,还有支细竹管。
青唯拿小刀从糕石上剃些细末,抖入金碟子里,然后将金碟子置于烟筒上。木绒子是现成,在烛灯里引火苗,放入烟筒里,烟筒就跟小灶似烧起来。
青唯把细竹管递给曹昆德:“义父。”
曹昆德迟疑许久,“哎”声,接过来。
糕石细末被火热,散发出很淡靡香,香气顺着竹管,路吸往肺腑。曹昆德闭着眼,感受着靡香所过之处,百骸为之沉沦为之焕然,慢慢飘向云端,又慢慢沉寂下来。
“今日在京兆府,玄鹰司没为难你吧?”
“没有。”青唯道,“玄鹰司要救袁文光,回宫请太医,是义父派人去叮嘱袁文光,让他指认?”
“玄鹰司被雪藏五年,掣肘太多,行事办案,难免走漏风声,听说两个案子撞上,派小过去告诫声。这样也好,天上掉下来个证人,只要你撇清干系,他们不敢明着为难你。”
玄鹰司将案子扔回给京兆府,袁文光息事宁人,说自己不轨在先,被刺伤也是活该,不追究。
他这样恶徒,哪会当真觉得自己错呢?
墙边,给他们留间屋舍。
这些去根人,辈子困守深宫,少有能见外间天日。东墙这间屋舍,虽仍在宫内,却像深水里插上根芦苇杆,能够让人透气。及至后来,入内省但凡当家,只要是交班,卸差事,都喜欢到这里歇脚。
曹昆德迈入东舍院子,墩子立刻提灯来迎,曹昆德看他眼,问:“她来?”
“太阳落山时就到,已在里头等时,小上糕饼,她没用,连坐都没坐下。”
曹昆德“嗯”声,慢悠悠地说:“她是这个脾气。”待迈进屋,见到屋里身黑斗篷女子,曹昆德摆手,吩咐跟着敦子,“你下去吧。”
当年先
青唯早猜到有内情。
曹昆德继续道:“其实劫狱这事,义父不该让你涉险。这些年,义父手底下也养些死士,但你承是‘玉鞭鱼七’衣钵,死士本事,跟你是没法儿比。
“眼下章何二党斗得厉害,陈年旧案桩桩牵扯出来,崔家保不住,你怎也得上京,不如将这个重任交给你,左右这个囚犯,跟你不算点关系没有,也是……当年洗襟台下无辜之人。”
桌上摆着个金丝楠木匣子,曹昆德提起洗襟台,就要去开,手指头都碰到锁头,想起青唯在旁,顿顿,又收住。
青唯沉默片刻,站起身,拿过铜匙,帮他将匣子打开。
“义父。”
门掩,青唯上前步唤道。
“长大。”曹昆德仔细端详着青唯。当初捡到她时,还是个半大姑娘。他温声道:“等久吧?快坐。”
青唯颔首,这才从梨木桌下挪出圆椅,规矩地坐下。
桌上摆着糕饼确实没动,茶水倒是吃去大半,想来是赶着来见他,大半日,连水都没吃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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