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不喜欢他,却也不会真将他丢掉,她不愿意让他回家,但他敲门时也依然会打开家里门。
又或者现在,她句话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却会拿毯子给他盖上。
上大学之前,时初整日生活在令人窒息气氛中,心想要外出读书,等真出去,他才渐渐意识到,时静对他感情大概十分复杂,无法单纯用某个词语描述。
没等时静回来,时初简单收拾下就出去敲响邻居家门。
隔七八分钟门才被打开,但还隔着铁栏,邻居探出头来看见时初,愣下,问他怎回来。
德光,可他有什办法,他生来没有选择。
后来时静真怀孕,那时候胚胎还未成形,即使去交钱验性别黑诊所也看不出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可时静心认定自己肚子里定是个姑娘。
怀孕时光很短暂,在这短暂时间里时初得到暂时安宁。向德光很长段时间不打人,时静对着自己肚子说话,时不时也抬头问他要给妹妹买什颜色衣服。
时静以为女儿出生能换来无风无浪家庭生活,时初也将重新获得父母关注希望放在不久之后出生妹妹身上。可惜在某个深夜,喝醉酒向德光回来,不知道又怎与时静发生冲突,将她推倒在地,抬脚踢向她肚子。
时初在自己房间,被客厅物品砸碎声音惊醒,刚起来打开房门条缝,就看见时静呆愣空白表情,和她身下血红河流。
“阿姨早上好,打扰,想问下您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人来找妈?”
邻居眼中犹豫更甚,她往前小步,左右转头往时初身后看看,发现没人后才小松口气,踌躇着要不要说些什。
“不管是什事情,会想办法解决,您可以放心告诉。看得出来您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但您也不想因为什事情打扰自己生活吧?”
这最终宣告着他们离婚结局,时初浑身颤抖地跑出来,想要拉起母亲,连声哀求向德光打120,可是他没想到在碰到时静手那瞬间,她甩开自己,用满怀恶意语气问时初为什不跟着向德光去死。
那天时初十岁半,老师布置作业是写篇以“亲爱爸爸妈妈,想对你们说”为题目作文,而这天晚上,时初爸爸刚杀掉他妹妹,而妈妈问他怎不去死。
后来记忆如同兵荒马乱战场,时初很长段时间没有去上学。等离婚尘埃落定,他再去学校,看见临时堆在自己桌子上杂物,其中就包括全班同学交上来忘送去老师办公室作文本。
时初翻开它们,找到那天作文,才发现别小朋友在十岁,原来会跟爸爸撒娇买玩具,会因为受委屈扑倒在妈妈怀中大哭,会和爸爸妈妈起手牵手散步。
他讨厌向德光,但无法对时静讨厌起来,在某种程度上,他明白时静和自己同样是受害者。有时候向德光打他,时静也会在他前面做出保护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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