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人写字人磨墨,没会见谢全从外来,看二人此状,犹豫下,方压低声音道,“皇上,薛贵妃在外面呢”
殊易连头也未抬,“什事?”
谢全道,“似也没什正经事,仆见端着个瓷盅,许是来送些可口玩意儿”
殊易顿笔,直起腰抬头瞧沈言之眼,他倒恍若未闻,手上磨墨动作未停,副乖巧极样子,轻笑声,复起笔,淡淡说道,“朕忙着,让她回罢,天也渐渐凉,叫她无事少到外走动,若是不小心碍人眼,朕又要忙上数日”
这话说得谢全愣,不明其意,然沈言之却听得明白,他哪里不知这话是说给他听,抬眸偷瞧殊易眼,扔手中墨条,对谢全道,“
云起宫又在夜变天,召御医来做个样子,便再次以,bao病搪塞过去。作为帝王,虽束缚不少,但权力仍在,且后宫中事到底是皇上家务事,质疑也有,不过皆做坊间传闻,如当年承欢公子。
帝大哀,风光下葬,空棺入土,再免宁国三年赋税,就算给宁国个解释。
书影倒是闹阵子,直嚷嚷着让守门宦官让开,说什也要见公子最后面。皇上有令,那些宦官岂会惯着他,且事先得元宝公公嘱托,见他闹得狠,便找几个人直接拖出去狠揍顿,生死不计,到后来也就没在云起宫再看见他,似乎腿瘸,平日里又没甚人脉关系,在宫中找不到好差事,权自生自灭。
殊易将人带回宣室宫,沈言之看着自己身宦官宫服也觉尴尬,且出宫腰牌在春儿手里,原以为殊易不计较便能放他出去,没想到竟是被硬留在这里。
宁卿如事前前后后闹十几日,沈言之便在宣室宫看着殊易忙十几日,方知即便是帝王,粉饰太平也并非那容易,又想起年前自己任性离宫,也是给殊易留个大麻烦。
心中若说无愧疚,是假。
然殊易也没惯着他,他在日,宣室宫其他宫人几乎没事做,端茶递水、铺床熏香、磨墨垫纸,皆他人亲力亲为,就连守夜,偌大宫里也只留他人,第晚勉强撑过去,第二晚便偎着门框睡大半夜,第三晚很快没意识,次日醒来却是在殊易床上。
殊易原就是想折腾他,但又岂不知他熬不过几夜,第二晚见他宿在冰凉地上虽不忍心到底忍住,到第三晚实是怕着病,才亲自抱到床上睡下,此后便又按惯例底下宫人们轮流守夜。
沈言之倒句求饶也无,若照平常早哄着殊易让他回去,但自知此事他理亏,不敢有他言,翰林院那边告假,幸许淮是个明白人,省去不少麻烦。
殊易在案前批阅奏折,沈言之便在旁研磨,本是费手腕活计,但殊易偏偏批过奏折后练字,练过字后作画,往往日要磨上两三盘,直让沈言之叫苦不迭,忍不住想怨上几句,这口还没张开,便见殊易记眼神瞪过来,只好又咽回肚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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