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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4 / 10)

查看田地里庄稼长势,与在地里劳作佃农们聊天说话,有时候他会卷起裤管下到地里与佃农起劳作,他做农活熟练不输佃农。空闲时候他长时间坐在门槛上,没有母亲织布声响,他也就不再去翻阅那些线装书籍。他独自人生活五年,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只有田氏兄弟从宅院后门进来,与他说些与田地庄稼有关话时,这个宅院里才有声音。

每年深秋,林祥福都会牵着毛驴,带上年收成所积余银元,走进城里聚和钱庄,换成根小金条,同时买上两段彩缎带回家中。金条藏在家中墙壁隔层木盒里,彩缎放进里屋衣橱。

这是他母亲生前习惯。积攒金条是林家祖上开始,彩缎是为儿子相亲时用。在生命最后年里,这位疾病缠身女人,总会在个风和日丽早晨,将段彩缎放入包袱,疲惫地坐上毛驴,田大牵着毛驴,在尘土飞扬路上摇摇晃晃远去。

在林祥福记忆里,母亲这样出门差不多有十来次,每次回来时包袱里都没有彩缎,林祥福知道母亲没有看中女方,她将彩缎留下是为给女方家眷压惊,这是多年来风俗。她回到家中,将毛驴交给迎上来林祥福时,总会疲惫地笑着说:

没有留下吃饭。”

林祥福知道这就是相亲答案,如果母亲留下吃饭,就是她看上女方。母亲死后,林祥福继承母亲习惯,进城时顺便买来两段彩缎,为自己相亲时备用。

这期间有媒婆数次找上门来,为他介绍未来新娘,他也跟随媒婆风尘仆仆去女方家中相亲,在那些与他门当户对家里,他显得迟疑不决。

习惯母亲为自己做主林祥福,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切,而且母亲十来次相亲空手而归,使林祥福在迟疑不决同时,增添不知所措。每次看见女方时他就会在心里想: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喜欢这个女子?最终结果都是他没有留下吃饭,留下带去彩缎。

曾经有个容貌姣好女子让他心动,那是在三十里路以外刘庄,这户人家深宅大院让林祥福为之动容,他在厅堂里坐下来以后,那位女子父亲递给他旱烟,林祥福正要推托说自己不会抽烟时,看到媒婆眼色,于是他就接过旱烟,这时候那位漂亮女子低头从里屋出来,款款地走向林祥福,她给林祥福装上袋烟,随后又低头回房。

林祥福知道这位女子便是他相亲对象,她给他装烟时双手哆嗦,媒婆问她几句话,她也没有回答。不过她和林祥福倒是四目相望下,那瞬间她眼睛亮,林祥福则是感到自己热血沸腾起来。在接下去寒暄里,林祥福心猿意马词不达意,当女方父亲问他是不是留下来吃饭时,他显然是想留下来,可是媒婆眼色改变想法,他迟疑会儿后,从包袱中取出彩缎,放在桌上,女方父亲吃惊眼神让他羞愧,他满脸通红,匆匆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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