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益民说话
，这位神情严肃
男子说话时语气不容置疑，他说：“祭天燔柴和三牲
已准备好，城隍阁道士也去说过，明天就可以祭拜，就看能祭拜多久。这
次祭拜不同平常祭日、祭月、祭祖、祭土地，不是日祭拜就可收效，常言道日久见
雪什
时候才会停止？”
林祥福摇摇头，他不知道。怀抱女儿林祥福走遍溪镇，用手指敲开扇又扇屋门。溪镇女人在面对雪冻时，比男人坚强和平静，尽管她们脸上都挂着麻木表情，可是她们如既往操持家务。正是她们在屋内走动，使林祥福感受到雪冻溪镇仍然有着人间气息。
这天，林祥福来到溪镇商会会长顾益民家中。顾益民买卖多而广，既是本地钱庄主人，也是西山金矿主人，还在溪镇、沈店等地开设多家绸缎商号，专与上海、苏州、杭州带绸缎掮客来往，与其他商号坐收其利不同，他伙计时常带着货样走街穿巷招揽顾客。
林祥福初次见到这位三十来岁男子时，不知道他在溪镇是说不二人物。仍然是婴儿哭声指引他来到这气派深宅大院，林祥福走过段又高又长围墙时，看见里面大树戴满积雪。朱红大门没有紧闭，留出条门缝，让他看见里面庭院积雪已被清扫，婴儿哭声就是从那里隐约传来，林祥福迟疑之后走进去。
他走到宽敞大堂，两根粗壮圆柱支撑着上面横梁，有十多人分坐在两旁椅子里，六个炭盆分成两排，供他们烤火取暖，个清瘦黝黑男子坐在正面主人位置上。他们正在议论什，看见林祥福走进来，停止说话，诧异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林祥福伸出放有文铜钱右手，说出自己来意后，顾益民，就是那位清瘦男子扭头对位仆人说：
“叫奶妈过来。”
仆人进去后，奶妈出来。个体态丰满女人走到林祥福面前，她淡漠地看眼林祥福手掌里铜钱，接过他女儿，转身走回里面房间。林祥福手仍然伸在那里，奶妈没有拿走他铜钱。客厅里人不再注意他，继续他们刚才话题。林祥福听着他们飞快语速，是在议论持续十五天雪冻。
坐在这个大堂里都是溪镇有身份人，他们说应该拿出三牲来祭拜苍天，他们似乎信心十足，认为祭拜苍天之后大雪就会停止。同时他们又在唉声叹气，说牲口都已冻死，不知道谁家还有活。
林祥福看见这些男人说话时都是弯身凑向炭盆，只有这位清瘦顾益民笔直坐在椅子里，他双手没有伸向炭盆，而是搁在椅子扶手上，嘴里哈出热气在他脸上消散，他直在凝神静听。
这时候奶妈出来，林祥福从她手中接过吃饱后已经睡着女儿。奶妈离去后，那文铜钱仍然在林祥福手掌上，这使他有些苦恼。顾益民注意到林祥福处境，向他微微点点头，林祥福知道应该将这文铜钱放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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