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唯有郎君幸存,外间皆传言,是郎君贪生怕死,求至尊赐死母亲……这年来,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地方,郎君日日自闭房中,他其实是不敢出去……”
李成器闭上双目,行泪水缓缓滑下,道:“花奴受苦,知道。”
施淳决然道:“殿下若知道,便不该来!“他望李成器茫然失神眼神,心中复又软,低声道:“这世间事,最易是死,最难也是死,郎君忍下来,只因公主盼他存活,只因他是娘子唯倚靠,只因他,心中还念着殿下。这年来,娘子熬着心血,支撑着门老少,这几日终于让郎君恢复些生气。殿下来见这面,徒然让郎君再经次生离死别,他现在实在是经受不起!殿下若真为他好,就许他忘过去之事,与娘子扶持着活下去吧!”
李成器向后跌步,昏沉中瘫坐在榻上,施淳忙爬起来道:“殿下,你怎样?”李成器微微摇头,他闭目艰难喘息阵,空气中有淡淡青草汁液涩香,提醒他,这是烟沉水冷蒲州,不是麝香袅袅洛阳与长安。年前离别他们缘悭面,年来花奴没有个字给他,他不放心,亦不甘心,他撑着口气,不顾切地奔赴四百里而来,原来也是为他自私罢。
隔许久,李成器终是被自己口中腥咸滋味唤醒,他缓缓放开已经咬得失去知觉下唇,点头道:“阿翁教训得是,是错,,这就……”他终究不忍吐出那个字,哀求道:“让看看他住处,好?”施淳无奈地望眼李成器,叹息中点点头,佝偻着身形在前带路。
施淳推开薛崇简寝阁门,木门轻轻吱呀声,李成器竟打个寒战,他盼着这门打开,他就能看见花奴笑着抬头,叫他表哥,却又最怕此刻与他相见。只是他心中明白,他恐惧与期盼,皆是海市蜃楼,与骊山上所见那片空茫河山样,不属于他,不可触碰。
他踏着梦游般步子缓缓走进室内,这屋子虽远不如长安他们府邸珠玉焕彩,锦绣成堆,却十分整洁雅致,时间还读不出离人伤心气。度他十分失望,他看不见合欢被上文采鸳鸯,看不到云母屏上巫山云水,看不到坠于床帏下镂花香球,他急于从虚空中抓出缕花奴气息,供自己珍藏,以抵抗长久寂寞岁月。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从此后他与他联系,便是每个风雨如晦日子里,他们起听着那淅淅沥沥雨声,在各自轻裘微寒中,想着那个人,他此刻在做什。
他走到妆台前,伸手缓缓取过只木簪,应当是花奴丧中用,并无任何装饰。他想起当日自己责打花奴后,他也曾戴着这样簪子跟自己赌气,他辜负花奴次数太多,便如花奴所说,他生便是香以熏自烧,他把他们希望熬干,没有资格再说方寸不侧转话。他拿起那簪子轻声道:“这个能给?”
施淳叹口气,点点头,李成器取下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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