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主。孰料最先说话倒是薛崇简,他又惊又怒之下高声道:“陛下,表哥从东都归来尚未满月,您又要将他外迁,难道这京师,就无他寸立足之地吗?”李成器心中剧痛,跪在地上,回首低声道:“亲王就藩,乃本朝成例,此番是自请外迁,陛下恩准,是对拳拳顾惜之情,立节王勿妄言。”
薛崇简胸中热血乱滚,他望着李成器匍匐于地姿势,只觉心中痛楚到极处,屈辱到极处,他已经退到无可再退处,还是有人容不得他。他交出太子位,次次卑躬屈膝,只为建筑围小小城垣,守卫着他们二人胶漆不离,这城垣竟也不可倚靠上去。自己对他眷恋,比起他心中君臣父子大义,当真轻若飞烟,只待他人来吹口气,便散入茫茫天地中。薛崇简冷冷道:“天下岂有驱逐亲子顾惜之情!陛下,请勿听人离间骨肉!”
宋璟见皇帝面上浮起悲怆之色,深怕他时优柔寡断复又反悔,忙迈出步道:“诗曰,大邦为屏,大宗为翰。以皇子出任刺史,既可拱卫京师,复可安定东宫。昔日魏武帝偏爱陈思王,几倾文帝,而魏武之后,陈思受祸,是爱之所以害之也。陛下以宗社为上,戒宋王蹈陈思覆辙,实乃大慈大爱之心。”
薛崇简本就在盛怒中,有人跳出来说话,立时反唇相讥道:“你以陛下比拟魏武,是讽刺东宫将为篡逆之君?”他迈出步道:“陛下,臣弹劾中书令宋璟毁谤东宫,请陛下严处!”宋璟情急下只想对皇帝动之以情,被薛崇简抓住这细微之处发难,也只得按照*员被弹劾惯例,躬身上前跪倒,口称:“臣死罪!”
太平公主此时方缓缓起身道:“陛下,想知道,是谁为您草拟诏书。”皇帝见太平眼中隐有泪光闪烁,不禁面有难色,低声道:“太平,是草率,此事们再从长计议……”太平忽然提高声音道:“臣妹只问,这诏书是谁写!”
姚崇看不下去,扬声道:“公主逼迫至尊,礼仪何在!”太平冷笑声,熠熠生辉凤目缓缓扫过朝班,道:“是谁逼迫至尊,谁心里明白。”她望着皇帝,两行泪水倏然淌下,低声哽咽道:“四哥,记得当年,二哥被母亲送往巴州,三哥被送往房州,都是你送行……”皇帝听到这里,身子轻微颤抖,声音中含着求恳,道:“太平,你误会,四哥不是要贬斥你……”太平静静望着皇帝,继续道:“现在只剩下你,四哥会为送行?”皇帝艰难道:“太平,你若不愿,四哥不会勉强你。”太平厉声道:“可是有人会勉强四哥!”她指姚崇宋暻道:“是不是这两个人!”皇帝为妹妹气势所迫,时竟讷讷说不出话来。
太平望向李隆基冷笑声道:“三郎,这诏书你事先也看过吧?”
李隆基苍白着脸色,望望父亲泫然欲泣脸,又瞥见两位弟弟愤愤不平脸,知道此番已全军覆没。他用力咬下唇,缓缓踏出班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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