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简褪尽衣衫,回头朝李成器笑,便矫健地跃入河水中,还带着凉意河水激得他深深吸口气,他先是潜入水中,忽而又猛地冲出水面,顿时如撕破块银镜般,将河水搅动起无限涟漪,欢快地向他身周扩散开去。水边只鹧鸪被他惊起,扑拉着翅膀飞起,掠过蒹葭碧草河岸,悠然向远山飞去。
夕阳透过细密杨柳遮掩,将几缕金辉投射在薛崇简白皙肩背上,又顺着水珠淌下,聚敛在他腰窝间,随着他起浮时隐时现。这浮于水中少年便如只在水中梳理毛羽天鹅般,身肌肤亮得闪出光来。李成器被这光芒照射得阵目眩,他对这具身躯并非陌生,可是在如此胜景下见到,竟仍有战栗震惊。薛崇简俊美脸,高挺鼻梁,乌黑清澈眸子都被金辉闪耀地不分明,便超越俗世中种种可以描绘美,如佛祖世尊身周宝光般艳丽到如梦如幻地步。
薛崇简见李成器痴望着他发愣,坏笑下,游到岸边,忽然撩起大捧水向李成器迎面扑去,李成器吓大跳,惊呼声时半个身子却已湿。薛崇简哈哈笑,伸出手去道:“反正你也湿,不如下来陪。”
李成器颤巍巍站起,他所有畏惧、羞涩,都难以抵御花奴伸出那只手。滚烫爱意刺得他心头灼痛,这爱意是鸩毒,当初是他引诱着花奴起饮下,他自己便也无能逃脱。莹洁少年身躯如同月光般缓缓沉入水中,河水表面虽被日光晒得温暖,下面却还带着凉意,李成器微微颤,薛崇简游过来揽住他腰身,他撩起河水,洒落在李成器背脊上,手同那水珠起向下滑落,直滑至那处隐秘缝穴。李成器又是颤,下意识地躲闪,胸口却正与薛崇简碰在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忽然想念那片渭水,忽然想念花奴,于是毫无顾忌地狗血另:长安有两个断肠之地,是渭桥,为西出阳关送行地,是灞桥,是东出长安送行地。渭城朝雨浥轻尘,说是渭桥,年年柳色灞陵伤别,说是灞桥。自幼居住在渭桥附近,只是现今出行都在火车站飞机场,故而也从没见过折柳相赠景象。今年暑假回家,跟老爹在渭水边散步,老爹说,这衣带水放在唐人眼里,就是不得豪壮与感伤,顿时发现自己白占这桥数十载。行人莫问当年事,渭水东南日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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