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多精致,便接过来往下画。他画技学自宫中画师,从是前朝展子虔之风:状石务必雕透,如冰澌斧刃,绘树务必镂叶,多栖梧宛柳。画起来极为缓慢,薛崇简等日,才见他画出两棵柳树,座小小亭子,咂舌道:“照你这样画,到今年秋天都未必能画出个游春图来。”李成器笑道:“那就留取春光待来年好。”
又过十数日,两人伤势都已大抵痊愈,那副画却仍是连个人影都没有。那日有个女官进宫来,带给薛崇简封信,薛崇简打开看看,惊喜道:“她还真嫁!”李成器从画障上抬起头,道:“谁?”薛崇简凑到李成器身边,低声道:“就是上次窝藏你那个柳四姐,她要陪她夫君去长安,临行前想和道个别。”李成器直以为那女子肯为薛崇简担下重罪,定是与薛崇简交情不浅,诧异道:“她——有夫君?”薛崇简见李成器脸色有些奇特,笑道:“她就是为那男人,才肯救们。”他将柳芊芊之事大抵诉说遍,又告诉柳芊芊卜卦事,笑道:“你可相信,世上真有这样准卦?”李成器不知为何,胸中竟隐隐有些欢喜,笑道:“这是风尘中奇女子,们受人家大恩,你还该去送送。”
第二日早薛崇简就出宫,李成器人在屋内静静作画,忽听得帘外环佩声响,竟是太平公主独自进来。李成器忙起身迎接,太平公主打量他下,柔声问:“身子觉得怎样?”李成器道:“已无大碍。”太平公主环顾室内道:“花奴呢?”李成器道:“花奴今日有位故友远行,他去践行。”太平公主就在他蒲席上坐下,叹道:“他不在也好。”
李成器听她如此说,心中隐隐忐忑,低声道:“姑母,可是有什话——要对侄儿说?”太平望着李成器,抹红唇嗫嚅几次,神情中尽是怜惜不忍,李成器越发觉得害怕,声音有些发颤道:“可是至尊——又追究那件事?”太平公主缓缓抚着他颈项道:“不算追究,只是,至尊说你和成义他们学问未成,开府在外易受*人引诱。至尊,要你们今日重新入阁。”李成器惊喜道:“可是回东宫去?”太平见他满眼企盼,心中更觉酸楚,摇头道:“是与你二伯伯儿子守礼同住,成义隆基他们——今日已进宫”
李成器听到这句话,心中还不及细想前因后果,只是下意识抬头向外望去。此时刚过正午,隔着帘影疏离,仍是能看见帘外杨柳逐风,薜荔依墙,池塘春草,高柳鸣禽,正是风迟日媚早春晴好天气。他知道自己终是痴心妄想,以为皇帝事过而善心生,会留念慈悲,让自己就如这墙边草芥般,也能沐浴分春光。他还妄想过些日子,他身子全好,正是千花百草争明媚春风上巳天,他能陪花奴骑马去探探青山深处。原来这春光普照万物,却唯独与他无关,果然是时世不与人同,故春非春,冬非冬。
李成器见那片煦暖日影,照耀得满院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