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车将捆得粽子般来俊臣掷在地上。
绥子露出头,那些少年们纷纷涌上去,急切道:“可汗呢?救出来没有?!”绥子默默下车,他在车中摘帽子,头短发辫登时垂落,他阴鸷目光盯在来俊臣身上,步步走近,不知是不是错觉,薛崇简似乎听见这突厥儿郎周身骨节,都在发出如同断裂般咯咯轻响。
绥子顺手从个友伴腰间抽出腰刀,道:“父汗被他害死。”薛崇简心中惊,闪身挡在来俊臣身前,用力捉住绥子手腕,道:“你不能杀他!”他这才看清,在满脸胡须下,绥子双血红眼睛瞪得几欲撕裂,绥子怒号声:“他杀父汗!”林间枭鸟被他怒吼所惊,纷纷扑梭梭向远处飞去。众突厥少年跪倒在地,悲愤号哭道:“杀他,为可汗大人报仇!”
薛崇简盯着绥子道:“你这刀下去,同寿春郡王就得给他垫背。你要杀他天经地义,你们人多,也拦不住。但你若还信是朋友,向你发誓,将来定会杀他替可汗大人报仇!”
绥子胸口起伏着,他死死瞪着薛崇简,似是听不明白他说什,众少年皆愤愤道:“他们汉人最为狡诈,不能信他!可汗大人大仇不报,们有何面目去故乡见九姓族人!”
绥子青筋,bao起手缓缓地从薛崇简手中抽出,薛崇简也不再使力,慢慢垂下手臂。他没有资格要求这些血性少年,不为自己可汗报仇,人生若能快意恩仇该多好,那第个要杀来俊臣,就该是他,父仇不共戴天滋味,他早就清楚。
忽然间,如块巨石轰然被惊雷击裂,又如陷入囚笼猛兽,发出最后声悲愤怒嚎,声痛啸充出绥子胸臆直上云天。绥子扑倒在地,将脸埋在冰冷泥泞土地中纵声悲泣,那些少年也登时失声痛哭。
绥子哭得几声,抬起头来,用袖子擦面上泥水,将那片袖子狠狠撕裂。他又缓缓将弯刀举起,割断自己从发辫,再将自己两只耳朵割下,又在左右脸颊上各划刀,鲜血顺着他浓密胡须滴滴坠落,面容上血泪交流[1]。薛崇简惊,踏上步道:“你做什?”绥子不答,那些突厥少年也登时面显庄重神色,如同绥子般,裂裳断发,割面截耳。薛崇简猜测这残忍动作,或许是他们表达亲丧之痛仪式,亦或是发下某种誓愿,他被这份古老又悲壮忠贞震慑,怔怔说不出话来。
绥子站起身来,走到薛崇简面前跪下,薛崇简正要回拜,绥子已喝道:“不要动!”他俯下身去,深深地亲吻薛崇简靴子,低声道:“友伴,恩人,请你寻找父汗尸身,焚烧后收藏在只金瓮中。”薛崇简含泪点头道:“定办到。”
绥子这才站起身,他面上伤痕配着贴上髭须,看去很是狰狞可怖,只有那双眼睛,还能辨认出少年郎坦荡与清明。薛崇简将那枚腰牌塞到绥子手中道:“你们回去路关卡重重,在皇帝下诏通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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