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连这分刻流逝光阴,都可以成为让人痛不欲生酷刑。古人说最难熬莫过于夏之日、冬之夜,这锥心之痛,他终是体会到。只是明日又会怎样呢?他又还有多少个这样夜晚要熬?
来俊臣回去睡夜,第二日大早方起身,家奴来报:“魏王府长史来拜。”来俊臣笑道:“他也忒耐不得,叫他进来。”昨晚陪侍却是个突厥少女,原是继往绝阿史那斛瑟罗细婢,因生得美貌绝伦,被他强行夺来。默默披衣裳来给来俊臣梳头,来俊臣在镜中看她双目犹有些红肿,笑着摸把她脸,道:“你们胡儿就这点好,肌光如玉。还想你们家可汗呢?”那少女嗫嚅道:“不敢。”来俊臣笑道:“魏王抢左司郎乔知之爱妾窈娘,那小娘子昨日跳楼,猜,他是来请处置乔知之。”那少女手微微抖,默默为他插上簪子。
待来俊臣穿好衣裳出来,魏王府长史已经在堂上等候。几口大箱子摊开,内中珊瑚珍宝耀人眼目,又有四个少女垂首跪着。来俊臣随手拈起支翠玉簪子,对着日光来看,内中通透碧色如春水般隐隐流动。他笑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世上皆以玉比君子,却不知这是最易碎难保不吉之物,还不如石头蠢物持久。”他将那玉簪在方砚台边磕,登时齐齐碎为两段。
那长史笑道:“凭他什君子,到大人手中,焉有不摧折之理?”来俊臣笑道:“你家大王心事尽知,只是定夺权衡皆在陛下,不过无违君命罢。你家大王于其来媚这小小灶神,不如取媚于奥。”那长史陪笑道:“陛下圣心难测,家大人用力数次,均被那人滑过去。”他手指指东边,又道:“眼下之机千载难逢,全仰赖大人转日回天,家大王若真能遂日月凌空之愿,大人封王拜相功垂万代,皆不下话下。”
来俊臣笑道:“你们红口白牙说几句废话,最是容易不过,却让做恶人?”那长史干笑两声道:“大人劳苦。”来俊臣道:“罢,此番也算是天助你家大王。昨日那小郡王送到,不过轻轻打几下屁股,便有些支撑不住,只管替陛下铲除*邪,剩下事,让你家大王自己忙活去!”那长史立时大喜,跪下行叩首大礼,道:“有大人此言,家大王便放心。”他站起身道:“还有件小事,要烦劳大人。”来俊臣笑道:“你家大王不解风情,逼得绝代佳人跳楼,却让来替他出腌臜气。”那长史笑道:“大人果然是法眼通天,什事都瞒不过您去。”来俊臣笑道:“收拾个小小司郎官不难,听说是乔知之给窈娘写首诗,窈娘才自尽,那诗你知道?”
那长史想想道:“勉强能背。”慢慢诵道:“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此日可怜无得比,此时可爱得人情。君家闺阁未曾难,尝持歌舞使人看。富贵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辞君去君终不忍,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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