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却是看见个身着绯色袍服,面容俊美到带几分妖媚气息中年男子。
来俊臣躬身笑道:“推事院设在丽景门旁边,外间以讹传讹,就说成例竟门。至于郎君说意思,臣倒是头遭听说。”来俊臣身量不高,却是脖颈修长,狭长眼睛带几分笑意,在李成器身上扫,便让李成器在夏日里感到肺腑发冷——那分明是壁画上蛇妖降临人间。
神皇笑道:“原来如此。凤奴不知在哪里听无聊人闲话,就跑到朕这里告状。”她将那块鱼符往桌案上拍,声音骤然冷几分:“拿回去!等你戴上双龙符,再来跟朕褒贬大臣议论朝政!”
李成器被吓得哆嗦下,他抬起头来,绝望地环视殿中,神皇光艳威严脸,薛怀义漫不经心脸,来俊臣带几分鄙薄脸,上官婉儿婉娈柔顺脸,魏王妃梁王妃暧昧躲闪脸。这些人都比他高,俯视他目光宛如千钧巨石,压得他上不来气。为什他们都不在乎他恐惧,不在乎薛绍性命?难道那坐在高处,不是他祖母?不是姑姑母亲吗?天下又有哪个母亲,能忍心葬送女儿幸福呢?
李成器忽然膝行两步,泣道:“阿婆,您放过姑夫吧,姑夫是冤枉,您把姑夫招来问就明白!求求您不要将他放在推事院,他们会对他用刑……那里死人太多,您那疼花奴,定舍不得花奴没有爹!”
神皇凤目中掠过愠怒之色,喝道:“你连东宫都不曾踏出过半步,大臣如何审案,轮到你来非议?掌嘴!”
上官婉儿樱唇微微动,只是缓缓举起纨扇,遮住面容,只露出眉心点流火花钿。
名内侍居然真走到李成器面前,躬身似笑非笑道:“请郎君免冠。”李成器惊地浑身酸软,他本是将死生之念都扔掉来向太后求情,太后要废他太子位,要杀他,他都有胆量面对,却不料太后竟然当着这许多外臣内眷面,命个下贱宦官掌掴他。
来俊臣饶有兴味地望着少年人白皙如玉面庞,月描烟画,粉妆玉琢。那张脸比他见过任张脸都细腻,肌肤嫩有如新生,像是细薄瓷器,光洁连长长睫毛都能投下阴影;又像是用最细春蚕早丝织成绢,手抚摸下都怕钩出丝头来。他倒是想知道,巴掌抽在这样绝对干净脸上,和抽在成年人被岁月打磨得粗粝脸上,有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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