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抬头向人道:“来卿,推事院何时得这个名儿啊?”
李成器惊,做梦也没想到宫女内侍们口中阎罗鬼魅般来俊臣就在自己身旁,禁不住抬头望
成,知道动用鱼符。”上官婉儿面对神皇背影怔忡刻,随手将绕在指上茉莉花枝扔下,跟随上去。
李成器被带到上阳宫仙居殿时,神皇正站在书案前练字,她自少女时起,便每日练字不辍,即便政务忙碌时也如此。薛怀义本是洛阳街头个卖杂耍,斗大字不认得几筐,也看不懂,只漫然地在她身后为她摇着纨扇,上官婉儿倒是立在旁看得专注。
李成器除在元旦之类大节上,跟随着父亲朝拜祖母,还是头次这样面对面与祖母相见。他紧张过度,又兼跪地太久,两腿几乎不听使唤,艰难地往前挪两步,远远跪下叩首。神皇不经意抬眼扫眼跪伏在地上孙儿,见他竟穿着朝服,头上远游冠垂下两条珠玉璎珞,轻轻摇摆不定,似在恶意地昭示少年心内怯意。
神皇手上不停,含笑道:“三伏天穿这多,不热?把那累赘帽子去吧!团儿,给太子看座。”名面如春花宫女含笑拿着块色泽如玉竹簟席,下去放在李成器面前,笑道:“郎君,太后赐座呢!”
李成器低着头道:“孙儿……不敢,孙儿想请太后饶恕薛姑夫。”
神皇并不抬眼,揭起刚写副字向上官婉儿道:“这幅还成。让太平带到连昌宫去,把那个正殿匾额换下来。剩下几幅你挑拣些能见人,分给三思他们,他们近日都正盖新宅子,向朕讨匾额。”魏王妃梁王妃忙起身谢恩。
上官婉儿和两个宫女起将案上大字收拾起,薛怀义从宫女手中接过过小银盆,神皇洗手,才坐下对李成器道:“这不是小孩子该管事,回去读书写字是正经。以后要见朕让人通报声就成,不要跪在门口给宫人看热闹,大热天,跪出毛病来,你娘又该哭哭啼啼。”
神皇略带讥刺语气让李成器脸胀得通红,他指甲下意识地扣紧木质地板缝隙,强压住腔子里乱跳不止心脏,颤声道:“太后……孙儿并非敢哗众取宠……孙儿……”他咬牙,努力将想好话说出来:“……姑夫是城阳大长公主之子,大帝亲甥,又是公主夫婿,照议亲议贵之典,不能同编氓般下狱,还望太后顾惜公主,开恩赦免驸马!”
神皇扑哧笑道:“你念几天书,就知道议亲议贵?国有法典,与其枉法以徇私,无宁执法以安众。看来你这个师傅也不好,尽教你些人情私恩,婉儿,明日把太子师傅换,挑个学问端重。”
李成器被神皇三言两语击得败涂地,他忍耐不住,重重叩首泣道:“太后,纵使姑夫有罪,也该在大理寺中审问。求你将他调出推事院吧!外间皆称推事院为例竟门,便是入此门无生还之望意思,您最疼爱姑姑,姑夫要是出事,姑姑定会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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