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银雪过踝,西华宫中暖意浸心,殿角数座熏笼散出淡淡香气,颇能让人醒神。
孟廷辉由着宫女将那繁复袆衣替她层层件件穿上身,扬眉冲沈知礼轻笑道:“以前做女官时,也没穿过这重衣物。”
沈知礼看眼她,再看眼镜中人儿,指点着那几个宫女道:“此处须得收紧些,才能好看。大典之日莫要忘今日说过话,否则倘是伺候皇后出半点差错,有你们罪。”
几个宫女连连喏应,按照她指示重新将衣带拆再系。
国中数十年来都没行过册后大典,更遑论皇后穿戴衣物配饰。今次这些年轻宫女们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皆是个个手忙脚乱,生怕误礼部大事儿。
这等胜势,而皇上如今在军中威势更是如日中天,边地重臣们又颇认可这册后分封事,京中二府纵是心有非议,也无法再改变什。
但当初在军中草草行册后之仪却不为朝中礼部所容,沈知礼早便拜表请奏,议于宫中重行册后之礼,如此方能立皇后母仪天下之尊位。
此奏恰恰合他心意。
她本不愿当此战事未平之时再在京中行此繁礼,可又实在不能驳朝制和他心意,只得无可奈何地应下来。
因近年关,沈知礼又是雷厉风行性子,与礼部其余人等相议番,便拟个折子呈上来,请于正旦大朝会时行册后大典。
折腾好半天,沈知礼才露出丝满意笑容,转眼去看孟廷辉,却见她竟是歪在矮榻上浅浅睡着,不由抿唇去拍拍她手背,轻声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孟廷辉悠悠转醒,眸子水雾氤氲,过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做什,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瞅着沈知礼道:“你那叫声听着颇酸。”
沈知礼上前来替她收拢裙摆,上下比划着长短,口中道:“臣眼见着皇上与皇后日夜相守,却得苦苦相思千里之外夫君,焉能不酸?”
孟廷辉牵她手,轻轻道:“昨夜里二府又闻捷报,北面离生擒向得谦日子不远,狄将军再过不久就能回来。到时候他必是封爵拜将,你荣宠也不会少。”
“臣不贪那荣宠。”沈知礼垂眼,嘴角含笑,“只要他能全身而回就好。”她
时间如此紧促,倒叫孟廷辉顿时生出紧张之感来,只觉要做事情何其多也,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儿完成。
宫中本欲将延寿宫作为中宫寝殿,此议却为英寡所驳。他叫人将西华宫略为修葺番,便作为她中宫所在。
此事又让朝中上下大为震动。
想西华宫当年乃是上皇寝殿,如今皇上竟然将其拨给皇后人独用,其意为何,还须旁人再道?便是先前颇疑这册后分封事究竟缘何而为之人,今次也全明白。
直到册后大典前五日,袆衣才由尚衣局制成奉上。因时间紧迫,沈知礼便代礼部入宫替孟廷辉试衣兼阐礼,权看在大典之前还有没有什需要变通调整地方,此时再改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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