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乱潮安寇军,收敛临淮兵力,切都是她计划中,如今看见大平禁军这快就攻进明州,她心才算是放下来些。
至于舒州,只要她能在那些人为她行称帝登基大典前自行断,便没人能够再拿她身份做这造反复国文章,而那些寇军没皇嗣这师出有名幌子,又还能坚持多久?
她要让孟廷辉这三个字,至死也只是
眼角潮润不已,心角似是裂条缝,有无数与他相关苦乐忧伤都在这刹飞扑而出,填满她整个胸腔,令她无法正常呼吸。
他脚步他气息,都是那熟悉。
即便不睁眼不去看,她也知道那是他。
她曾经计划得重密周详,以为此生不必再见他,却不料世事难测,她终还是落回他手中。
可却早已是今非昔比。
每每夜回梦醒之时,他四肢百骸都痛得打颤。
策军北上这些日子中,他没有夜是能够安然入睡。
青夜繁星,秋风涤荡,苍天知他心中有多惧。
怕她会杀她自己。
怕他来不及找到她。
稀可见五里外明州城头上那未灭黑烟。
他走到大营南面,近帐时外面两个士兵欲张口问安,可他却疾快地抬手止,低声道:“她如何?”
士兵道:“入夜时送吃进去,孟大人安然受用,随后便睡。”
他点下头,“都退去歇罢,不必成夜在这里守着,她不会有事。”两个士兵不敢违令,便前后垂首而退。
在帐外独自人站许久,他才慢慢地拨开帐帘,轻步走进去。
如今她,看不透他神色摸不透他心思,知不君心尽不臣忠,只有无端无底冷冷惧意。
她不怕死,不怕恨,唯怕这天下会越来越乱,这百姓会越死越多,而她之前种种费尽心思打算也会成浮云桩。
她若不死,那便永远都会有前朝遗寇以此为由而聚兵作乱,可她若是叫他知道这切,他又岂会放手让她去死?
这大*之名却是再好不过。可以让他恨她怒她辈子不再爱她,就算她死,他也不会为她伤心为她难过。
岳临夕等人被复国之望冲昏头,听她数言便全信她,何曾想过只要她皇嗣之名日不为天下人所知,这些靠造反打仗所得来利果便都是废墟上空城,毫无根基。
怕她与他真会生世不能再相见。
幸好她平安无事。
幸好他找到她。
幸好他还有机会,可以将她留在身边,生世再也不放她离开他。
他走,她便睁开眼。
里面片黑暗。
可他眼就看见,她果真蜷在最靠内张窄榻上,脸庞朝外,动不动地睡得安稳。
她身上那条绯色长裙如夜茉莉般幽谧诱人,深红如血,蓦地将这帐夜色点燃。
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她脸,她身子,她从头到脚所有切。
这张素静面容在他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笑着,流泪,欣然,气愤……甚至还有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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