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阵骂骂咧咧声音,不会儿又回复沉寂。
他在位上坐会儿,才捻灯烛,起身走出去。
大营中人马多数已歇,秋夜露重,地上草叶上点点晶莹。北地夜空清透,闪星闪亮,依
岳临夕嘴唇发紫,抖颤不已。
怎能想到,大平新帝会是个如此年轻狠悍男子,与他想像中,太不样。
“但,”英寡眉头又挑高些,目光尖锐地盯紧他,“倘是你写,说不定朕高兴,会保你命。倘是将来你能让朕更高兴,朕说不定龙心大悦,连你这通敌卖国名声也能帮你除掉,端看你愿不愿信朕,又愿不愿赌这回。”
岳临夕心沉,皱着眉气将信写成,面色颓然地将纸呈上去。
他接过,轻扫遍,眼不抬地低声道:“朕知道你们这些人最会忍辱负重,今日这点折难对你而言根本算不得什,将来倘有翻身机会,势必会千百倍报还于朕,是不是?”
然会清二楚,且句句戳中要害之处。
他脸色忽地沉,声音转寒:“写!”
岳临夕仍旧是不从,眼中满满都是怨愤,“她虽为中宛皇嗣,可今日在山头却骗瞒,枉多日来尊她助她、唯她是从,可却是入她套儿!她心既不在复国,纵是保住她命,又有何用?!”
英寡眼中溢出丝狠,“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杀她。只是她若是死,谁又知道她是缘何而死?而你近千人马皆被剿灭,唯独你人自大平禁军中活着逃出,你当舒州城中都是傻子不成?!朕虽不杀你,但自会有人去要你命。”
岳临夕闻之股粟,喘息微微急起来,“你究竟想要如何?”
岳临夕径低下头,咬牙道:“不敢。”
“谅你也不敢。”英寡抬眼,眸色生寒,高声叫帐外守兵入内,吩咐道:“押下去。”
岳临夕被人反拧着胳膊向外走去,却费力回头急道:“所有这些事情,你是怎知道?!”
英寡注目,薄唇紧闭,又使个眼色与人。
士兵紧踢岳临夕腿下,将其生拉硬拽地拖出中军大帐。
他峻眉微舒,“朕想让她继续做这中宛皇嗣,也想让你岳临夕得尝所报,更想让舒州城中不起疑心。而你既然奉命接她去舒州,那只有她活着,你才能活着。”
岳临夕脸色发白,僵站阵儿,才缓缓俯身而下,跪在马扎旁边,手微抖着拾笔蘸墨,给舒州写信。
秋夜甚凉,可他汗却滴透薄薄纸,字字落下去时,又听英寡声音凉凉地传入耳中:“五日后,令舒州城中守将大开城门,迎皇嗣行入城。为防万,兵者需收械迎驾,不得有误。”
岳临夕笔尖折,抬起头,脸色难看至极:“你这是叫做投敌卖国之人,将来必会被千刀万剐。”
“唔。”他脸色浑不在意,挑眉道:“你不写,将来是谋害皇嗣、通敌卖国之罪;你写,将来是贪生怕死、通敌卖国之罪。横竖都是死,随你自己挑,朕乐得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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