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默声半晌,突然伸手去勾他掌心,轻轻道:“可并不觉得委屈。”
不知过多久,他才屈腿起身,拾剑时抬头,恰撞上沈知礼遥望他目光,登时愣。
见她慢慢朝他走来,狄念才好似反应过来她这是来找他,当下挂剑上腰,微微皱眉道:“这晚还不睡,可是有什事?”
沈知礼走到他跟前停下,轻声道:“成亲第夜,你便要让独守新房不成?”
“并无……!”狄念横眉声,可又哽住,眉皱愈深,“……知你其实还念着他,也并无逼你意思。你毋须管,早些去睡罢。”
沈知礼轻垂眼睫,望见他拿在手里把玩许久不过是小片桃木,不由挑眉问:“这是什?”
去替他陪罪。”
婢女抿唇笑,低头小声道:“大小姐疼人可真周道。”说罢,便回身出屋去。
沈知礼便坐在妆台前静静地等。
没过盏茶功夫,婢女便又叩门而入,神色有些尴尬,对她道:“奴婢去时正遇上狄校尉遣散宾客回来,说是知道今日小姐乏,夜里便宿在西面屋里,不来这边扰小姐。”
这话说得吞吐含蓄,可沈知礼却听得明白。
狄念把攥紧,背手于身后,脸色有些不自然,“没什。”
沈知礼掀睫瞅他眼,“你既已成婚,倘是分房而睡,这若传到朝臣们耳中,倒成什话?”
狄念明白她意思,当下冷声道:“谁还有胆子说你之间事是假?你且放心,有在,便没人能欺负得你!”
沈知礼眼角忽而潮下,却微微牵唇道:“不怕别人欺负,只是不愿因之故而坠你名声。你甫领重命,此去北境重编三路禁军事需得雷霆手段方能成事,怎可当此之际而落把柄于旁人口中?台谏之言虽不足以畏,但枢府、禁军中担保你二人之事人又岂能辜负?你在军中威信断不能减损毫,而既已嫁给你,便不会不明此间事理。”
狄念听得仔细,可脸色却有些发僵,“饶是如此,也不愿让你觉得委屈。”
她轻轻闭眼,想想,便站起身来,拢衣梳发,吩咐那婢女在房中等着,独自人走出去。
轻步十余丈,过垂门,拨开虚虚掩掩散枝枯藤,眼便见西边青瓦檐下那个身影。
她站定,倚着墙根,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月光铺地,将他影子拉得有些瘦长。
狄念正斜身坐在屋前阶下,脚下把长剑微泛冷光,衬得人更是萧索孤清。他兀自低着头,手中不知在把玩着什小玩意儿,身上全没先前在宴上那种潇洒张扬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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