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辉嘴角轻翘,“严家富甲方,沈大人
他看向她目光渐变,垂眼,“孟大人果然不负皇上宠信。”至是才知,她心中是多懂得那人,又是多肯为那人尽效身心。
论此点,朝中怕是再无女子能出其右。
孟廷辉抬眼瞅他,道:“沈大人出知青州已逾年,连皇上登基大典亦未受诏回京,心中不怨皇上?”
沈知书摇头,“皇上诸事自有分寸。”
她便微笑,“皇上移潮安帅司至青州府,此间深意朝臣尽知。安抚使司缺,沈大人想是不想?”
态。
已有年多未见,早前他离京时,她还是那个入翰林院不久、处处谨慎做人新科女状元孟廷辉。此时再见,眼前这个女子竟已成臣工们口中*佞宠臣。而千里之外,京中朝堂上那些风云之事,他在青州亦多有闻。
在翰林院时敢夜谏太子,入门下省后亦敢接状弹劾王奇。在台狱中对朝廷命官私自动刑,又暗通御史台侍御史将魏明先逼出朝堂。位不过从四品,却享钦赐车驾宅院,便连似廖从宽这等圆滑之人亦肯与她亲近。皇上登基点她为大典前导官,因她之故当廷排贬四位朝中重臣。她虽遭贬,可京中朝官哪个还敢再小看她?
就连他这个与皇上君臣相知二十余年人,见她也得称她声——孟大人。
那年春日在严家酒楼看见她时,他何曾想到这个女子有朝日竟能有这番荣宠?可她身上这浩荡皇恩……他双眉微紧,念及千里之外九龙銮座上那人,便觉得怎都想不通。
他是万没料到她会说这些,语气又是那般不拘伏束,当下提防道:“资历尚浅,安敢奢望掌印路帅司?安抚使司缺,当由皇上复择重臣,如此方可安北面军心。”
孟廷辉抿唇,脸上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言语。
沈知书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不由撇开眸子望向窗边,低声道:“……也曾想过,便是直留在潮安此地,亦非不可。”
她轻声道:“可是因严馥之之故?”
沈知书蓦惊,复又看向她,“你……”
那人性子他再解不过,断不会单单为女子而不将朝纲放在眼中。而孟廷辉又是何德何能,怎会让那人格外倾心?论相貌,朝中女官比她艳丽者大有人在;论才学,她孟廷辉也未必就是朝中女官中最通史典之人;论为官之道,他妹妹沈知礼又何尝不是长袖善舞之人?看来看去,好似也就她这副天地不怕神色,要比旁女子来得骄然。
杯中清茶渐已发凉。
他搁下杯子,却不防孟廷辉在后忽道:“皇上有旨,升青州为青州府,由沈大人领知府职。又自冲州府迁潮安北路安抚使司来青州府,新任安抚使缺尚未议决。”
沈知书诧然,“如此突然?”
她目光淡淡,仍是副歇神样子,“并非突然。沈大人自己也说,与皇上自幼同长大,怎能不知皇上性子?北境事情,皇上究竟是如何盘算,沈大人定是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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