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道:“方才得报,大晋新帝既立,鄂王自请出京,南就封地。”
英肃然冷谑道:“大位分明唾手可得,却要拱手让给个乳臭未干孩童。大晋鄂王,不过如此。”
他看眼顾易:“大晋少帝即位,诸王虎视,朝局不稳,又逢南面大败,就算是鄂王,想必如今也再难像去岁那般嚣张。意让你再去趟大晋,迫其签下和书。”
顾易这回不同于去岁,应得十分痛快:“殿下所计极是。”
英肃然瞧着他,搓两下扳指,又道:“你既要走这趟,就别白费脚程。不如顺路去访访鄂王几个兄弟。”
……
景和十五年,卓少炎总兵六万,入侵大晋疆域,拔灭四座重城,残戮五万晋俘,役震动大平朝野上下,而后她无视大平朝中弹劾她杀俘不仁声潮,再次趁大晋皇帝崩逝之机领兵突进,击退大晋南下复仇之八万兵马,硬是以这骇人杀名令大晋将南边兵线向北收缩近三百里。
五月十七日,卓少炎奉诏归京,拜上北将军、封逐北侯,督大平国北十六州军事。
那日礼毕,她回成王府。
只在英肃然寝阁之中待不到两刻钟,她便走出来,正与前来请事顾易擦肩而过。
子命人拿刀架在属下脖颈上,属下拼死也未承认!”说着,他将衣领扯下来些许,叫英肃然看清他脖颈上重伤——那是他在回京路上故意用佩剑自戕,此时正好被派上用场。
英肃然阴沉着脸,道:“然后呢?”
顾易继续说:“晋四皇子不知何故,偏认定卓少炎身份,更断言称殿下当年奏举卓少疆领兵出征,不过是为讨好心爱女人。他叫属下带话给殿下:成王果欲与大晋修和,何不拿心头之爱来换。”他挽起袖口,露出伤痕累累手臂,拔高声音道:“晋四皇子此意在羞辱殿下!属下为殿下不平,却被他们当廷打成这样。殿下,大晋根本毫无和意!属下办事不利,反连累殿下被辱,属下万死之罪!”
说罢,顾易伏地叩首,大哭不止。
英肃然无言片刻,忽然侧身,顺起手边几上瓷器,狠狠摔出去。
顾易谨奉命,道:“是。”
……
晋煕郡鄂王府,是顾易此
顾易向她行礼:“卓将军。”
她并未回礼,只轻轻扫他眼,径直离去。
顾易当时看得十分清楚,她那道扫过他脸庞目光中,带着赤裸而清晰轻蔑之意。
他什都没多说,更没多看,转身去叩门请见英肃然。
英肃然见他,语气竟是少有和悦:“今日何事?”
瓷器被砸到墙上,迸裂成无数碎片,飞溅四处,其中有数片横掠过顾易脑壳,将他面颊擦出条条血痕。
顾易哭声更凶。
英肃然怒意沉沉,拿来肆州大捷军报与卓少炎奏表,用力甩到顾易面前地上,道:“她想继续打,便让她继续打。”
打到大晋服为止。
顾易拾袖擦泪,仍作伏低姿势,毫不犹豫地伸手把那几封奏札拢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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