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驾车从小道走,将马车停在处僻静无人地,而等他再度探入车厢内时,里边那人已热到神志不清。
发髻散乱、星眼迷离,连身上衣襟都凌乱非常。
谢时观将手中马灯挂至壁角,而后俯身跪地,冰凉手指缓缓探入他衣襟:“还知道是谁吗?殿、下?”
“奴不知,”这马夫眼眸稍低,应答如流,“只是主母眼下身子抱恙,心念口唤着殿下,怕是要不好,殿下快同奴回府去罢。”
眼见到手鸽子就要飞,这些得好处仆婢们哪里肯轻易放他走,忙开口劝道:“平王殿下吃醉酒,该先到厢房里歇上歇才是。”
沈却这会儿身子已经软透,挣扎着往前几步,便倒进那马夫怀里,谢时观很自然地箍紧他腰:“不必府上劳心,王府马车还停在前院,带殿下回府便是。”
说话时他眉眼稍稍弯,仆婢们手持提灯明光映在他眼中,点起那形容妖异琥珀光。
那些仆婢还欲再挽留,就听这马夫又道:“主母那边若迟迟等不到殿下,恐怕便要劳动府上长吏来寻人,到时只怕长吏大人要治办事不周之罪,还请各位海涵。”
个笑,随后略显疲惫地抬手,身旁长随紧跟着译出他要说话。
寿宴刚至中途,沈却忽觉心跳错得厉害,有些胸闷气短征兆,以为是吃醉酒,于是他起身借故离席,说要去厢房更衣。
几个仆婢见状拥而上,领着沈却往外去:“殿下,厢房在那边。”
沈却摆摆手,要他们退下:“本王到园里透透气,不必你们跟着。”
可他忘这些仆婢读不懂他手语,跟着他长随眼下又不知哪儿去,身上也愈发难受。沈却这时候才觉出应是方才那被劝入口酒水中叫人添东西,眼前这些仆婢说不准也叫人买通。
王府长吏乃是圣人亲自指定属官,有品级有职权,是个厉害人物,倘若他们此时还拎不清,要将人强行留下,只怕到时候都要被那位大人揪出来。
仆婢们权衡利弊,只好由着他把人背走。
直到那马夫和平王殿下身影消失在黑夜里,领头那仆婢才从呆立中醒过神来,呢喃着问句:“瞧他那装束打扮,分明是个外府驭者,最低等奴,怎生成那般模样?”
*
纵使隔着层层衣料,谢时观也能感觉到,背上人烫得很厉害,就连欺在他耳际吐息都那样灼人。
几个仆婢紧紧拥住他,半逼半胁地将他往厢房里引去。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身着褐衣短打侍从挡住他们去路,领头仆婢上下打量他眼,只见此人腰系平王府腰牌,这样简素打扮,应是随行而来车夫驭者。
“殿下,”那人颔首,开门见山地禀奏道,“夫人犯旧疾,传口信来请您回府。”
沈却眼下头昏得厉害,扶着额角手落下来,缓缓比划:“延请大夫去看没有?”
他没意识到眼前这人只是外府上最低等奴,不该看得懂他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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