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微雨,你要是敢抛下自己走,就随你起去。”宋北溟咬牙切齿起来,露出他深藏疯魔,“碧落黄泉,机关算尽,都要找你还情债。宋梦泽说到做到。”
宋北溟目眦欲裂,面颊淌湿。
他自五年前那场痛哭之后,没再湿过眼眶。他已经忘记哭是什感觉,是以当那泪砸落时,他毫无所觉。
宋北溟真要痛死。
师父报仇,是为尽孝。你是西境总督,要为边境争夕喘息,是为尽忠。你是大靖储君,要杀掉漠狄王储,是为尽责。太子殿下做都对,谁都要为你拍掌叫好。殿下此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朝历代也找不出个比燕微雨更有胆魄卓识太子,必会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宋北溟木然地坐着,他要肝肠寸断,却还是舍不得用更重语气。他俯过身去,放轻呼吸瞧着燕熙,用商量口吻说:“燕微雨,原想怨你。可想好几遍,若换作,也会如你所为。杀狄啸机不可失,大靖没有更多时间等待下次机会。”
宋北溟想得那明白。
他爱着燕微雨,爱不止是那副皮囊,他爱他是微雨、是殿下、是总督,他那日在汉临漠跟前说“他和,个储君,个边王,们在起,就是大靖万里江山稳固支撑”,他还说“微雨就是江山”。
如今这些话都反噬。
他想:其实爱就是微雨皮囊。
倘若这副皮囊不存于世,江山又有何用?
凭什大靖江山,要用微雨皮囊来扛?
微雨是!
“可是微雨——”宋北溟落指在燕熙眼角,指腹感受到那肌肤因他碰触而轻微地舒展,燕熙对他那依赖,连在疼痛梦里也对他放松身体,他很轻地吻那病得发烫额头说,“你是,神仙阎王也不能把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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