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吃。”
说完出门就往村里羊棚去,心想这孩子太不懂事,不帮着家珍干些家里活,整天就知道割羊草,胳膊个劲地往外拐。走到羊棚前,看到有庆正把草倒在地上,棚里只有六只羊,全挤上来抢着吃草,有庆提着篮子问王喜:
“他们会宰羊吗?”
王喜说:“不会,把羊吃光,上哪儿去找肥料,
“也不知道是怎。”
以为家珍只要睡上觉,第二天就会有力气。谁想到以后几天家珍再也挑不动担子,她只能干些田里轻活。好在那时是人民公社,要不这日子又难熬。家珍得病,心里自然难受,到夜里她常偷偷问:
“福贵,会拖累你们吗?”
说:“你别想这事,年纪大都这样。”
到那时还没怎把家珍病放在心上,心想家珍自从嫁给以后,就没过上好日子,现在年纪大,也该让她歇歇。谁知过个来月,家珍病下子重,那晚上们家守着那汽油桶煮钢铁,家珍病倒,才吓跳,才想到要送家珍去城里医院看看。
来,将砸烂锅和铁皮什扔进去,里面还真放上水,桶顶盖个木盖,就这样煮起钢铁。里面水开,那木盖就扑扑地跳,水蒸汽呼呼地往外冲,这煮钢铁跟煮肉还真是差不多。
队长每天都要去看几次,每次揭开木盖时,里面发大水似冲出来蒸汽都吓得他跳开好几步,嘴里喊着:
“烫死啦。”
等到水蒸汽少些,他就拿着根扁担伸到桶里敲敲,敲完后骂道:
“他娘,还硬梆梆。”
那时候钢铁煮有两个多月,还是硬梆梆,队长觉得不能让村里最强壮几个劳动力整日整夜地守着汽油桶,他说:
“往后就挨家挨户轮。”
轮到家时,队长对说:
“福贵,明天就是国庆节,把火烧得旺些,怎也得给把钢铁煮出来。”
让家珍和凤霞早早地去食堂守着,好早些把饭菜打回来,吃完去接替人家,怕去晚人家会说闲话。可是家珍和凤霞打饭菜回来,左等右等不见有庆回来,家珍站在门前喊得额头都出汗,知道这孩子准是割草送到羊棚去。对家珍说:
村里煮钢铁那阵子,家珍病。家珍得没力气病,起先还以为她是年纪大,才这样。那天村里挑羊粪去肥田,那时候田里插满竹竿,原先竹竿上都是纸做小红旗,几场雨下,红旗全没,只在竹竿上沾些红纸屑。家珍也挑着羊粪,她走着走着腿软坐在地上,村里人见都笑,说是:
“福贵夜里干狠。”
家珍自己也笑,她站起来试着再挑,那两条腿就哆嗦,抖得裤子像是被风吹那样乱动起来。想她是累,就说:
“你歇会吧。”
刚说完,家珍又坐到地上,担子里羊粪泼出来盖住她腿。家珍脸下子红,她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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