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乃下趟定防止着凉,嘻嘻哈哈添寿命……”容榕激动得方言冒出来,诺布听不懂,他大脑强拉硬拽把他注意力放在侧。
瓷砖上红色倒影变绿。那扇门轰然打开,诺布眼睁睁看着众人推着转运推车出来,床上人打麻醉,肢体还不能受控制。诺布看见他冲自己笑笑,在擦肩时候,他手从被单下伸出来,似乎是想牵牵手。诺布下意识抬起手,“哗——”转运车转瞬离开。像哐当驶过急速火车,而他站在站台上,车厢尾灯黯淡深幽。
众人奔跑时掀起阵阵风,将他们大声喊叫声音吹得到处都是。场面十分混乱。
但是诺布看懂。那个人在说“别担心”。
沈炜涵拍拍他肩,安慰尽在无言中。他跟过去,走时留给诺布瓶矿泉水。“嘴巴干裂。”他说。
人呢,谁知道事情经过……
诺布看到门边有个饮水机,过去给自己倒杯水。然后他看到窗帘没有关上,便过去遮住外面星星月亮。接着他看到床上凌乱被褥,便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叠起来。诺布眼睛继续转,继续扫视,可是整间屋子变成格式化统,他再怎刻意逃避,也找不到事情做。
诺布选择去外面看看,他推开门,个有着碧色眼珠脸庞出现在视野里。接着诺布看见这张脸上长着头,长着金色头发,向下延申四肢,躯干。原来这是个人。护士冲他眨眨眼,匆匆向前面走去。
他挪动腿,他腿听话地遵从大脑指示。白色瓷砖上映照红色倒影,前面是扇紧紧关闭门。“诺布?”
诺布转头,看见两粒没有扣好纽扣。“来看哥吗?看许多都是擦伤,他应该马上就出来。”
诺布找个长凳坐下,把水喝光,矿泉水瓶被他捏扁,丢进最近垃圾桶。塑料变形崩塌声音很像梦里阿依咀嚼声音。他翻开聊天记录,他和沈炜宁对话框里没几句话,两人天天见面,沈炜宁又是有话当面说,半点都等不人。诺布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乱七八糟地输入些胡话。
恨究竟可以持续多久?诺布无法给出准确回答。但是他能感觉到家人从开始声嘶力竭,再到无法找到凶手心灰意冷,到最后回归平静,长久而绝望平静。
激情是有限,为直直记住,诺布不得不将情绪分成很多段,很多小块,将它们各自放进定制
敢处理枪伤医院是真难找。诺布听见自己说:“你们婚礼……”
沈炜涵冲他摆摆手,“没关系,老婆正想多办几次。她挑好几套喜欢婚纱,刚好不知道怎选。”
诺布还想说什,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机械地划开手机,接通耳边就传来容榕惊叫。“诺布你没事吧!听说你们这边发生枪战啊!有没有受伤啊,吓到吗?”
诺布又听见自己说:“没事,很好。”
可是他明明想说不是这个……他想说“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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