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指腹拂过他脸上红肿地界,
杜哲对你这好。
他办婚礼是偷,他戴戒指是偷,他吃蛋糕是偷,这段日子幸福,也是借宝宝们福气偷过来。
小老鼠没等到他回来,鼠精没有等到人类救赎,偷来这切,迟早有天,会被老天收走。
所以,清醒点。
涂佐柘正在自己扇自己巴掌,杜哲看得触目惊心,急急忙忙地将他双手牢牢地握在手里,喊着他名字,两颊被扇得红肿,看起来使大力,两目呆滞地望着地上,嘀嘀咕咕地跟自己说,快点醒过来。
杜呈叙入狱,与涂用脱离不开关系,汪希被迫离开,对汪齐尚未信守承诺……涂佐柘躲在暗处,心脏疼得呼吸停滞,本来已经淡忘种种,他想过好最后这几个月生活,可原来这些,从未离开过。
他们随时埋伏在黑匣子里,张扬着罪恶小手,随时准备义愤填膺,为杜哲打抱不平。
只要他在杜哲身边,杜哲就没有好日子过,他双亲,他喜欢人,都会被他摧毁,杜哲幸福,是被他亲手毁掉。
啪!
不能跟杜哲在起。
自己脱裤子,便瘫在床上动不动,动得慢还嫌冷。
……你这样真会被打。涂佐柘抑制住想打人心,用毛巾替他擦干净,弯腰时,真感觉老腰要断,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杜哲托住腹部,他扶着腰才能起来。
涂佐柘从柜子底部扯出成人纸尿片,杜哲见他肚腹动静不小,他也开始喘不上气,夺过去后,将他推出门外坐下歇息,摸着他小脑袋让他安心,说道:“你歇会儿,会,你忘,跟你起去过老人院。”
涂佐柘望着他忙活背影,跟涂用心平气和地聊天,他心里更加难受。
杜哲到底在干什,他在替仇人做这样事情——换尿布、换裤子、擦身体、聊天,哪样是他该做。
——阿佐。
杜哲在叫。
——不要怕,在,回来。
方才刺目红悉数褪去,好暖,常年冰寒手被握在手心,涂佐柘视线往上,杜哲眼眶通红,布满红血丝,目光哀伤地将他看着。
手掌怎好像有点痛。他瞬间从恍惚中突然醒过来,从裤袋里掏出纸巾,往他脸上抹去,担忧道:“怎?”
啪!
就算活着也不可以。
啪!
有罪。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该万死。罪有应得。
啪!
涂佐柘想逃离此处,黑匣子记忆,又来,目光里又有莫名其妙红光。
巨大罪恶感,逼得他抬不起头。
正义使者数落着自己是害杜呈叙入狱,而杜哲还在照顾仇人,他望向四周,恐惧、茫然、失落、焦虑、愧疚,到处都是炽热燃烧火团,在夜里发出炽热光芒,在这个寒冷冬夜里,灼烫他内心与皮肤。
地狱火焰在燃烧,他无处可逃。
理过不久寸头上,晶莹汗珠密密麻麻,不过是瞬间,沿着瘦削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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