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俩动静,好多人都醒,黑夜里谁也看不清谁,只听个人叫句:“都要进宫做下人,哪那多事,闭嘴睡觉吧。”
杨中元想必在家时过得极好,被人反驳句,他又不好骂不认识人,只得骂杨虎:“二虎,你可是家下人,爹亲让你跟来,可是给你家大笔钱,你得听。”
那杨虎想必路上被他折腾个够呛,这会儿又困得厉害,值得说:“好少爷,你不困吗?快睡吧。”
他们这样说话都不知道压着嗓音,其他人都听得清二楚,暗地里笑那少爷傻。
进宫,还不都是下人奴才,哪里还有少爷?
那衣服显然并没有按照他们年龄准备,沈奚靖身上那身十分肥大,袖子都拖到膝盖处。云秀山看他那样子直发笑,赶忙穿好自己帮他挽袖口。
其实他自己那身也很大,但到底年长两岁,比沈奚靖在家里多享两年福,足足高他半个头。
想到这里,云秀山又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发誓,等到进宫,要尽他所能照顾好沈奚靖,他这个表哥,也不是白当。
驿站房间并没有油灯和蜡烛,他们又不能出门,只得在屋里低声说着话,等天黑下,便都上床休息。
这是他们在万溪第个夜晚,沈奚靖心头百转千回,无数过去记忆涌上心头。
什都强。”
他说完,也不等少年们回答,自顾离去。
被他打搅通,少年们也不便继续吃下去,便纷纷收碗筷,沈奚靖怕夜里饿,顺手从放馍馍碗里拿个揣进袖子。
说实话,这年里,只有这几天他才真正吃饱饭。
虽然景泰之乱刚刚过去,国库空虚,但给皇家当差,这口饭还吃得上。
他很久,都没有睡着。
突然,个有些尖细声音响起:“二虎,你往那边睡点,这挤怎睡?”
这声音沈奚靖今日不知听他叫多少次,自然知道是那个有钱人家少爷。
今天整天他们就听他不停地挑三拣四,抱怨这个哀怨那个,很是烦人。
另个少年声音反驳他:“你别叫二虎,叫杨虎,杨虎!杨中元,你已经个人睡那大地方,还想怎样?”
云秀山见他动作,倒也没说什。沈奚靖鬼头得很,自然不会让他们两个饿到自己。
他们回到屋子,果然见杜管事坐在床沿,他旁边堆着好些衣裳,显然是给他们换。
大梁宫制,只帝王,帝君可服黑,襟口服边缀红、紫、青、蓝等深色。四品以上宫侍可服红、紫,八品到四品宫侍可服青、蓝。八品以下所有宫人,只可服豆青,赭石,深灰等色。
管事们给他们准备衣服,是种看起来脏脏豆青色,那颜色极难看,青不青黄不黄,穿在他们这些少年身上,也能凭空长些年岁。
云秀山拉着沈奚靖在后面排队领衣服,见那颜色,也只是皱眉头,没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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