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没受什委屈,很久不
清明好似有荣荣青草味,楚愿平缓地呼吸,他随便在头上打个结,腾出手来揉搓后颈,雾蒙蒙斜雨落几点水淌在他脸上,诙谐来说,应当有四点,他想。
渐渐地,他感到脖颈处寒毛直立,腮帮子酸涩,护腕那儿骨头发疼,茫然抬眼去看王爷府对面颗千年松吹得直摇晃,才知风大。
“来来!王爷您——”慢点,呦呵人破嗓子地喊至半,王爷府大门便被府上最尊贵人物忙不迭挥开。
楚愿还没反应过来,刹那间转头,便迎记忆中师兄沉潭般深深眼眸。他还在马背上傻坐着,师兄已经悄然行至他身边,依旧袭白衣鹤纹,玉冠加身。
看似平静无水眼下全是情涟漪,他像小时候那样对自己伸出双手,骄横专制又不管不顾地揽他入怀,看起来冷心冷情,不近人情,可清泠如水声音对他说出话从没有半丝责备,反倒比谁都妥帖。
【会儿,他想,唉。】
清明雨上此话不假,告假还乡最后行程原本还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不过半会儿又落起雨。楚愿既已下轿策马,且他思忖再几个马蹄子就到功夫,也不必再麻烦来麻烦去,就任由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
其实还是触景生情,还未重归故地,就起近乡情怯幽思。
会儿,楚愿想,他要是真有师兄说那厉害,名正言顺是位帝君,以后就不怕淋雨,就算外面噼里啪啦,雷公发威,他也可以骑马。而且还能瞬移,挪来挪去也不耽误他大好年华。
会儿,他想,唉。
他说:“不难受,师兄带你回家。”
楚愿置身于熟悉怀抱中,清明雨和千年老松和旁人反应都无关紧要,他茫然地看着本该是尽心尽力扮演王爷师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两人从未在此有关兄友弟恭半点联系,可他师兄就是这样说。不管失去记忆他懂不懂,这是沈斐之对他承诺,就像从前带无家可归他回昆仑。
带他走,给他个家。
楚愿本有些许未知彷徨,此刻都淅淅沥沥融入下颌上清明雨点中。他以为他哭不出来,却发现听到师兄二字无极,即便失去记忆,也无法地流下泪来。
连他府上那几个叽叽喳喳具体同他讲什,楚愿也模模糊糊地用“嗯”百般糊弄敷衍过去。
等到行人到王爷府前,他府上管事偷鸡摸狗似去敲王爷府金雕红木门,楚愿仍旧腰杆如松板正地坐在他赤兔马上。
他身未褪玄紫补子骑射服,前后衣襟都湿个彻底,好不狼狈。更别提他未戴乌纱帽,高束起发丝湿成绺绺,垂落至腰际,还有些散落嫌疑。
楚愿双腿夹着马背,熟练地扯掉发带,咬在唇沿,费劲地重新捋高发丝,准备再束遍发。
“有人吗?”叩门声音轻得如贼在试探,楚愿手中动作愣,愣神听着他府上管事压低嗓子喊话,“吏部尚书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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