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他幻觉,大抵是沐辰府上太阴。
“竟不知你认两位厂公为义父。”楚愿收回视线,先前聊变法兴味已化作过眼云烟,他扶着案几边沿起身,“和厂公干儿子不便多说。先行告辞,见谅。”
东厂西厂讨好个本来已经难上加难,沐辰下子成两位厂
在这个方向上,二位侍童都用着蓄长发后脑勺对着楚愿。
那后脑勺似有蹊跷,发丝偶尔耸动下,像是在披散长发下,藏着几双眼睛。
“你这几个小鬼,这些时日不见,还是原来样子。”楚愿装作若无其实地打趣,“是当家短他们吃?”
沐辰找过风水师,看他官舍风水。风水师府上太阴,说最好供养几位童子。沐辰就收几个无家可归乞儿,这事儿楚愿知道。
沐辰让这些个童子佩戴青面獠牙鬼面具,还唤他们为小鬼。怎听,都像是招鬼。
【宦官,那些教唆鼓动皇帝为非作歹人,他非杀不可。】
品*员府邸大大小小有二十多间厢房,规制形同王府。沐辰又在群臣中格外博得小皇帝喜爱,故而官舍再添块山头,仿唐制建造佛窟。每逢申时,金夕便如佛光普度,映照在佛像低垂慈悲眉眼上。
入夜后,佛就邪。在没有掌灯地方看佛,会觉佛青面獠牙,面目可憎,讨人害怕。
而沐辰并未在他官舍后山掌灯,许是如此,沐辰官舍入夜后比旁人府上阴邪几分,前来拜访人都选在白日到访。
楚愿夜宴后想与沐辰谈论朝中政局变法。
沐辰听,嗔怪道:“怎会呢?”他用左手上镶嵌玛瑙金色护甲尖点点他们俩脑袋,“拿到二位厂公府上,说是干儿子孝敬他们老人家点心意,还望笑纳。”
两位侍童同时嘻嘻笑起来,宛如丛林中潜行冷蜥,嗓音阴邪诡异,叫人听很不舒服。
楚愿打眼看,张银票值五万两。再看沐辰笑意盎然,孝顺二字说得亲切十足,多余点儿谄媚,心先凉三分。
他不知沐辰暗地里已认贼作父,成两位厂公干儿子。
二位侍童蹦跳出内室,楚愿注意到他们这回用是右脚起跳,重心很稳。其中个在拐弯处似有若无地瞧他眼,说不清是不是他幻觉,毕竟面具罩在侍童脸上,并未开有口子,照理说侍童是看不见他。
方在沐辰对面坐下,他边手肘撑在他书案前侧,下颌微抬,盯着沐辰以朱砂勾线而分外鬼魅狭长柳叶眼,沉声道:“变法事,你考虑得如何?”
沐辰换下朝服外罩,选件艳红色外褂,挑眼笑下,食指放在唇前,道:“等会。”
随即,沐辰在案几上抽出两张巴掌大小银票,狼毫蘸墨水飞快写几行小字,向后靠在椅背。
他左手在案几上轻拍两下,两个戴着獠牙面具小侍童肩并着肩,仅用左脚跳着进内室。
两个侍童低着头,双手与眉齐平,毕恭毕敬接过银票,并排着等待主子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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