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报答,替你却桩心愿。”
城隍冷汗涔涔地站在庙里,看着几缕青魂领着名新嫁娘进庙门,飘悠悠带到厢房,不多时缕青魂走出,手里抱着红色嫁衣和妆奁。
“已经给她换好备用衣物,立刻就送出城去。”青魂是个女子模样,朝城隍微微低头,“屋子里点忘引香,她醒来后什都不会记得。”
城隍连忙点头,庙后面备好车马,青魂将吴家娘子送入车中,立刻策马出城。
这些青魂都是罗刹子早上走之前召来
吴家娘子做过洗衣工,她知道血污是很难洗净,这条领带能够洁净如新,必然保存很珍惜。
而她弟弟直将领带贴身存放。
半个月后,吴家娘子答应家主求婚。
她当然要报仇,只是下手时机太少,成亲是最好机会。
对方未尝无情,明媒正娶也算得上诚意,只是国仇家恨江水滔滔,容不得只取瓢饮。
包括她弟弟。
于是她决定活下去。
她当琵琶,靠洗衣缝补维持生计,她看着敌兵烧木将军府、砸乌家大宅,邺水朱华被拆毁,关山月被征用为慰安部,漫长年里仿佛有三百六十个寒冬,转瞬间天翻地覆。
直到几个月前,她帮户大户人家洗衣服,却突然发现条领带——那是当初她买给弟弟生辰礼物,非常昂贵,买回来才知道闹笑话,领带是要配西服穿。好在弟弟不嫌弃,笑嘻嘻在衣襟里缝个口袋,说是要当作护身符。
那时她想着,等到明年攒够钱,就给他置办身西装。
花轿突然停下来,阵风吹开轿帘。
吴家娘子微微惊,发现街上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人,只有悠悠唢呐声回荡。
迎亲人悉数消失,轿夫也失踪不见,喜轿却依然悬在半空。
吴家娘子按下心中忐忑,打起帘子往外看看,发现轿子停在条长街尽头,外面是座城隍庙。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候,只冰凉手突然伸进来,有轻飘飘女声响起,夹杂着几声轻笑:“今日有缘,借下姑娘妆奁。”
吴家娘子知道自己必须打听清楚这条领带来历,她翻出仅剩条旗袍,用积蓄购置胭脂水粉,用已经生疏手法给自己化个最浓丽妆,抱着借来琵琶混进大户人家舞会。
她曾是关山月乐姬,举手投足间尽可风情辗转,技惊四座,颠倒众生,只要她愿意。
舞会上她和家主跳支舞,从此开始频繁出入府中,半个月后她成功问出那条领带来历——下人送。家主如是说。
她打听到下人身份,是府中管家,有个儿子在军营,当差地点在城西监狱。
她又托人多方询问,终于得知监狱里经常枪毙战俘,人死之前总喜欢把珍重东西放在身边,很多都值不少钱,是笔不小油水,那条领带也是同样来历。战乱期间,西洋货紧俏,管家儿子认出这是值钱东西,便借花献佛送来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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