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止;人不得时,利运不通。”画不成挥拂尘,神色淡然:“时也,命也,运也——你太年轻。”
“长生子见笑。”木葛生扬声道:“晚辈年少轻狂,故斗胆搏。”
阳光下青年抖开袖袍,将白衣掷去,身军装。
刹那间四下俱寂,屏风后随之传来巨大喧哗。
“众生肃静。”画不成甩拂尘,声音如水波般远远传开,继而看着木葛生,道:“诸子之位,向来无法勉强,你若执意如此,等亦无法强求。”
不冲突。”朱白之道:“历代天算子从军者不在少数,你出身天算门下,理应明白这点。”
“晚辈明白。”木葛生点点头,话音转:“第七代天算子,出身侯门,随军远征而大败敌国,从此远戍边关;第十七代天算子,家世清寒,少年从军,最终位列将相;第二十三代天算子,入军帐为谋士,后叛入他营,亲手弑旧主;第二十六代天算子,明知大厦将倾亦不弃幼主,最终被乱军斩于马下……”
木葛生滔滔不绝,天算子绵延百代,其中从军者被他道来,满室寂静,唯人铿锵有声。
最后他吁口气,缓缓道:“然而历数前代师祖,或进或退,或攻或守,或忠或叛,其中动机不过二字——天命。期间种种抉择,皆由山鬼花钱所算卦象决定。”
“天算子算天命。”朱白之道:“有何不妥?”
木葛生刚要松口气,却听见对方又道:“如你这般,天算派不是没有出过,但天算子之位从未无人继承——并非有其它选择,而是那些人,最终还是回到命运轨道上。”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画不成起身,与木葛生平视,“有时轻狂代价并非只是浅薄血泪,与天争命,你要做好准备。”
木葛生笑笑,步未退,拱手道:“晚辈受教。”——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止;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时也,命也,运也——吕蒙正《时运赋》
“诸子七家绵延数千年,以天命为旨,在重大时刻做出抉择,为众生掌舵。”画不成道:“此乃七家根本,天算子之卦,七家无有不遵。”
“您说得对。”木葛生笑笑:“此乃七家根本,却并非军人根本。天算子算天命,顺势而为,军人不信命,亦不认命。”
朱白之沉脸色:“竖子休要胡言。”
“木葛生出身木家。”柴束薪淡淡道:“他说是实话。”
“晚辈所言,真心诚意。”木葛生道:“假如哪天算卦,要背弃自己部下转头叛逃,是万万做不到。数万人之命,并非四十九枚山鬼花钱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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