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笑,陈家之主除德荣帝外,便仅太子人!”陈海宏道,“只要太子能解陈府眼前之难,陈府上下日后愿为太子鞍前马后,尽犬马之劳!”
闻人久缓缓道:“圣上虽然指婚,可毕竟大皇子新丧在身,三年热孝娶妻不得,大人却又急个什。”
陈海宏急道:“然而三年之后,小女岂不是还要远去千里?当下有什法子能让小女躲过这劫,还请殿下指教!”
闻人久静许久,忽而极淡地笑:“陈大人怎看父皇此人?”
闻人久却又低头,只看着杯中不断沉浮着茶叶,让那不断升腾着茶雾氤氲眉眼,并不作声。
陈海宏心中急厉害,却也不敢催逼,只指天发誓道:“若殿下今日指条明路,待得他日,陈家上下必衔草结环以报殿下恩德!”
闻人久便掀眸子瞧他,半晌,笑:“这话,当初陈阁老怕是对不少人说过罢?”
陈海宏怔,却是明白闻人久意思。
陈家家大业大,但是因着陈阁老这只老狐狸多年来与朝中处事周旋,也成功使得陈家明明未站任何派却在朝堂也有着席之地。只不过,就因着之前阴沟翻船,走步错棋,现下陈阁老所创造这个微妙平衡状态却是持续不下去。
若是问孤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却不如由孤反问大人,几日前大人来孤东宫递拜帖,为得又是甚?”
陈海宏时语塞,脸上也浮现出苦笑来:“难道太子此次前来,也是来瞧下官笑话吗?”
“大人此话何解?”闻人久淡淡反问。
陈海宏深深叹口气,看着闻人久,忽而起身,对着闻人久“噗通”声跪倒在地:“殿下,殿下仁慈,求殿下想想办法救小女命罢!”
“大人这是何苦?”闻人久瞥张有德眼,张有德忙上前将陈海宏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太子这是在逼他向他臣服。
陈海宏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志学之年太子。如果是半年之前,在德荣帝几个皇子里,他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这样个挂着太子之名废子。
但不过短短半年时光,情势却竟然有这样不同!
咬咬牙:虽说眼下情况是闻人久让他做选择,可现状已是如此,他又哪里还有什选择?——将宜儿嫁与二皇子倒是条路,只是淑妃向来瑕疵必报,即便是让女儿做皇子妾,日后陈家又能讨得什好?
罢罢罢!他便就再赌次!
陈海宏哀声道:“若是能求得殿下帮把陈府,下官便是散尽家财也使得,只这这跪又算得上什。”
闻人久瞧着陈海宏:“大人倒真是爱女情深。”
陈海宏只连连叹气:“却不想当初以为门好亲事,却累全府至此!”
闻人久若有似无地笑笑:“圣上亲口下得旨,想要更改确实是难——只不过,却也算不得毫无转圜余地。”
陈海宏倏然抬头,热切瞧着闻人久,忙道:“望殿下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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