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们走罢。”闻人久却不再仔细说,松手将衣袖放下,淡淡道着,率先跨步出屋子。
洛骁看着前面那个明明与自己年岁相仿,却要单薄纤细多身体,微微垂垂眸,脚下却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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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天牢大约是整个大乾把守最严苛牢房,光是最外层守卫就有三层,进入牢房内,股浓重腥臭味便扑面而至,入眼皆是肮脏血污,入耳皆是此起彼伏呻吟嚎叫,简直是半块清净地方都寻不见。
带路牢头路上不停用眼角瞄着跟在他身后尊贵无匹两人,心里不禁有些虚慌:“太、太子殿下,世子爷,这牢里面脏得很,要不让,您二位在外面先候着,让小去里面将李大人接出来便是。”
洛骁在东宫里侯个时辰,才见着张有德领着闻人久回青澜殿。
入院子,闻人久也不停歇,径直回屋换身衣裳,听着身后动静,知道是洛骁进来,便淡淡道:“等许久?”
“倒也不曾。”洛骁笑笑,道,“只怕殿下累着。”
闻人久掀眼皮瞧他眼,双手平举着,任由墨兰替他将衣饰都整理干净,才道:“子清若无事,稍后便随去趟大理寺天牢罢,算算日子,李御史在里头呆也够久。”
洛骁微微怔,随即却是明白过来,道:“李御史日前顶撞圣上,气得圣上大病半月,原先还以为即便是侥幸不死,大约也难逃降职外调之命。”看着闻人久,笑着叹息道,“圣上到底是记挂着殿下。”
闻人久却只是淡淡扫他眼,冰雪似脸上半分表情也无:“带路。”
“可是——”那牢头心下有苦说不出。
天牢里面枉死人多不胜数,阴气自然重很。向他们这样倒没什,但是来这两位身份都尊贵很,特别是这个太子……牢头小心翼翼地用眼尾望望:本来就听着这个太子直就是个药罐子,寻常好生伺候将养着都不定能病成什样,要是这会儿进天牢看见什不该看,被煞气冲撞,那他们就等
李御史虽然因为性质过于刚正固执而明面上未曾归属于哪位皇子麾下,但是作为三朝元老,人脉门生却是不可小觑。现下德荣帝关李御史半月余,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让太子去亲自将人放出来,明面上无甚,暗地里,却是为闻人久在李御史这里做个不小人情。
闻人久颔首整理着自己衣袖,淡淡道:“世人皆道父皇昏庸无能,却也不曾想,二十余年前,这大乾,也不是只有他位皇子,若无半点杀伐决断之力,又怎能登上那九五之座。”
“你说父皇记挂着孤?”闻人久若有似无笑笑,“他是记挂着,但是,却也是在憎恨着。”
“他憎恨着自己,憎恨着孤,也憎恨着整个大乾。”闻人久道,“只是却又不能彻底毁掉——因为这些直是被母后所爱着。”
洛骁心下动,隐约明白自己这是探入某个不为人知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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