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来接你。”和刚才完全不同,这声音低沉磁性,如暮鼓瑶琴,有股说不清魅惑。魏昭明莫名地心跳加速,脸上不禁爬上绯红,“是,是容钧先生吗?”
电话那头人轻笑声,回道:“是。”那声低笑仿佛有个人凑在魏昭明耳边低语,魏昭明活这大岁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个声音撩拨得腿脚发软,他匆忙应道:“那,那就在车站这里等实在是打扰,就先挂。”他脑子晕乎乎地,也不等对面回答,就啪嗒声挂断电话。
魏昭明回头,就对上身后值班室大爷戏谑目光。魏昭明胡乱对老头点头致谢,便拽着包裹面红耳赤地跑出去。头花发老头乐呵呵地望着魏昭明背影,抬抬鼻梁上老花镜,正准备收回目光,突然“咦”声。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挪到电话筒旁边,把头凑到桌脚看。
——这电话根本就没有插线!
足等个月。魏昭明先去邹家华单位,得知他们也没有消息。邹家华父母双亡,偌大北京城魏昭明想不出邹家华还能去哪儿,他便要这次邹家华目地地址电话,请年假,也搭上前去晋中车。
富豪家处于深山,下火车依旧有很长条路要走。魏昭明询问站台值班员,得知那个地方不仅没有班车,甚至连牛车都鲜少经过。魏昭明只好进车站值班室借电话,按照资料上信息拨通。
“嘟——嘟——”绵长机械响铃声又声,魏昭明在心里来回打着腹稿。
可是电话迟迟没有接通。
魏昭明心中叹口气,正准备放下话筒,那边提示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阵漫长而空旷寂静。
他想起今日中午为顿舒坦午休,他偷偷把电话线拔掉,年纪大,觉醒来忘干净。
老人抬起头焦虑地在窗外搜寻,却再也没有看见年轻人挺拔清瘦身影。他颓废地坐进椅子里,痴痴地盯着桌子上无风自翻书刊,整个人都像丢魂似。
太静,连点属于电话杂音都没有。
魏昭明咽口口水,调整好发音,礼貌而谦和地道:“您好,请问是容钧容先生家吗?”
回应他是片空寂。魏昭明强压下心中毛毛蹭蹭焦躁不安,耐心地道:“您好,您在听吧?打扰先生真是抱歉,是前段时间来拜访您邹家华家人,”他顿顿,见对方依旧没有表态,索性豁出去股脑子地说,“请问家人还在您那儿吗?他已经个多月没有和联系。”
“在。”哪知他这番话刚说完,对面就有回应。这声音喑哑沙粗,仿佛喊破喉咙后遗状。魏昭明心中喜,忙道:“太好!说来惭愧,自作主张地买车票,现在就在晋中站,请问要………要如何前往贵府呢?”
对面有那会儿沉默,然后电话似乎被交换到另个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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