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其野扪心自问,若自己就是梦中狄其野,而顾烈也是梦中顾烈,自己会怎做。
最终,狄其野对自己承认,在顾烈已经有妻有子、而两个人始终不曾交心情况下,自己恐怕会和梦中样行事。
不知不觉又将近日梦境回想遍,狄其野不堪其扰,声叹息。
他需要休息,需要充足睡眠,他不能这副鬼样子回去见顾烈。
可是他旦入睡,那梦境又会不请自来。
狄其野感到阵恶心,随后,想到鸠占鹊巢这个词。
鸠占鹊巢。
未央宫是谁巢?
梦中,顾烈皱眉不解,自己冷漠自厌,似乎意味着他们都明白这是谁手笔。
但顾烈显然不明白那个人为何要这做,自己却是明白。
’中木樨花,说可是桂花?”
梦中自己将那坛亲手做桂花酒埋在院子里,等它发酵,酿成据说香甜可口药酒。
场景变幻,梦中未央宫琉璃瓦上就落满雪。
梦中从秦州献上年礼是套淡青冰裂纹瓷器,让狄其野看着十分眼熟,想半天才想起,现实中自己在秦州给顾烈生辰买冰裂纹花瓶,与这套很相似,只不过颜色有些差异。
这套是淡青色,他送给顾烈却不幸落地那个花瓶是淡紫色。
但他已经太累,强撑没多久,他就沉沉睡去,而几乎就在入睡瞬间,狄其野又落入那圈套般梦境。
今夜梦境,跟以往那些梦境都不相同。
这是场真正噩梦。
砒_霜,葡萄,断肠匕。
所有迷雾都被揭开,所
狄其野不愿深想,只是木然地看着自己挖出那坛据说香甜可口桂花药酒,没有邀请那个有头痛顽疾人。
从这个梦境开始,狄其野就连白天赶路时都无法自控地感到身心俱疲,可这些梦境不肯放过他,依旧夜夜到访,令他精神疲累到极点。
梦中自己倒是很有精神,夏季种睡莲,秋季又做起纸鸢,似乎是自得其乐,可眉目却越来越冷,也越来越不会和顾烈好好说话,两个人逐渐走到相看两厌地步,也渐渐不怎说话。
昨日最后梦境,梦中自己在初雪落地之前,终于回到定国侯府。这令狄其野大大松口气。
若是梦中自己继续留在未央宫,真不知到底是在折磨谁。
年礼送来时,他们两个在偏殿中相对而坐,顾烈笑话梦中离不开暖炉自己像只躲在灶台里野猫,而自己瞪他眼,无话反驳。
若说顾烈纵容,尚且在君臣相处范围内,梦中自己看向顾烈眼神,那强装出愤怒背后闪而过黯然,就不得不让狄其野暗自心惊。
狄其野不敢也不愿意去想,梦中那个自己是不是对已有王后顾烈动心。
可接下来梦境,彻底打碎狄其野侥幸。
万物复苏春日,梦中自己搬回寝殿后园平房。他那张依然铺着绒毯软床,某日凭空出现个鸟巢,巢中是只被开膛破肚、死状凄惨斑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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