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散起作用,两个孩子都昏昏沉沉起来,但不至于到睡着地步,
窦侍卫往两个孩子衣着上扫,立刻决断道:“给左边那个用吧。”
然后又说:“兄弟,此事事关重大,就交托给你,
顾烈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试探着用小手拍拍他背,学着大人般安抚道:“不怕。”
得顾烈安慰,那孩子哭得很凶。
“如此吵闹!”
窦侍卫领着先前提到过命兄弟进门,见孩子哭,登时教训道。
那孩子吓得不敢继续大声哭,还是忍不住低声抽噎着。
两个孩童并排躺在农家简朴木床上,左边那个衣着鲜丽,绣金戴玉,看即知是王侯子孙;右边那个虽也衣着上佳,但对比之下,远远没有那夸张。
左边那个泪痕未干,张着嘴巴酣睡着,时不时抽噎下。
右边那个只是微微皱着眉,是很小大人般严肃模样,仿佛这小小年纪已经有睡不安稳毛病。
狄其野眼就认出来,右边那个是顾烈。
几乎在亲眼看到顾烈同时,狄其野感受到顾烈心头萦绕着痛苦与不安。
说狄其野是梦中顾烈,其实也不完全对。
他还是站在旁观角度,像寻常做梦那样。只是狄其野不知为何能“感受”到顾烈感觉,这才让狄其野第时间,生出自己是顾烈错觉。
梦开始,狄其野首先听到十分模糊谈话声。
“他们已经是唯二楚王孙,咱们冒着性命救他们出来,总得做个标记,万日后出什差池,那咱们这些血可就白流。”
“所言极是!认识个过命兄弟,他是南疆人士,极擅刺青,请他将大楚火凤纹章纹于两个孩子不易被察觉处,再带他们远走。”
顾烈依旧拍着他。
窦侍卫那位过命兄弟话不多,沉默着煮两碗麻沸散,喂两个孩子喝下去,打开密密麻麻针袋,又调起颜料。
调半,这过命兄弟皱眉道:“鸽子血不够。”
“刺不成?”窦侍卫急。
“不是刺不成,”过命兄弟解释,“想要平日看不见、喝酒或热水烫过才会显形刺青,就必得用鸽子血。鸽子血只够个。另个,只能是寻常刺青。”
是,此时楚顾刚刚被夷九族,这两个孩子所有亲人都不存于世,只剩下彼此兄弟两个。
想到这里,狄其野忽然意识到,顾烈是唯楚王孙,也就是说,左边这个孩子,也没有能够活下去。
狄其野声叹息。
狄其野仔细打量着八岁顾烈,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只是稚气些,睡梦中还握着拳头。
正想着,左边那个孩子在睡梦中哭起来,哭着哭着,他就醒,伸手去推顾烈,把顾烈推醒,抽噎着说:“顾烈,害怕。”
“窦侍卫义薄云天!”
“狗贼追太紧,诸位快快逃命去吧。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阵喧闹后,众人离去,重回寂静。
狄其野这才看清,这似乎是在家农户平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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