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廉听,就把下唇咬住,忍哭忍得整个人都发抖,委屈得不行样子,狄其野也没办法:“你哭吧,你哭吧。”
“,不是,不故意要,哭,”牧廉努力和师父解释。
牧廉用力咬着牙,那感觉像是要把牙咬断,居然没会还真把更多眼泪给忍下去。
狄其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从袖子里掏出块干净棉帕,让牧廉自己把眼泪都擦干净,才问:“到底是怎?”
听这个问题,牧廉又有点想哭,但回生二回熟,这回很快就忍住,轻声对师父回:“姜延,不来。”
第二天早,牧廉就进宫,但他经过昨日那条宽道,又想起姜延父亲昨日在这里说,说姜延要成亲。
牧廉脚步,就再也迈不动。
狄其野昨夜收到消息,说严家家主今日早要到户部取文书,因此今日起个早,正往六部衙门去,却看见牧廉在道旁呆站着。
也不知站多久。
总不会又傻吧?
想搬出来,但狄其野说空着也是浪费,再说,“你不是要帮守家吗?”
在狄其野面前,牧廉就无法时刻提醒自己定得板着脸,险些在师父那儿又哭回。
他脑子记得切,迅速明白很多事情,可做人这件事,比如像个成熟谨慎大人那样掩藏喜怒,这些都必须从十五岁进度开始重新练习。
对于牧廉改变,整个朝堂,最高兴,是姜延他父亲。
牧廉不再纠缠他身居要职大儿子,姜延父亲是喜不自胜,上下早朝,也愿意纡尊降贵地跟姜延说两句话。
顿顿,又接着说,声音更轻:“他爹说,他要成亲。”
狄其野想想,问:“他不来,你不会去找他?”
以前,不也是这个小傻子,满军营地找密探吗。
牧廉嘴巴可以挂油瓶,小声说:“为什又得是去找他?
“干什呢?”狄其野走过去问。
牧廉看到狄其野,脸就板不住,脸板不住,鼻子就抽起来。
不好,这小子要哭。
在房间里哭也就算,光天化日,他堂堂个右御史,也不嫌丢人。
狄其野故意沉下脸,吓唬他:“不许哭。”
姜延毕竟是他儿子,这天底下,只有老子不要儿子、没有儿子不要老子道理,自然得恭敬听着。
所以,姜延父亲近日来,连走路都虎虎生风,请媒婆到家里,相看许多名门小姐生辰和小像,和同僚们说话,嗓门也高起来。
那日下朝,牧廉往御史台走,听到姜延父亲在宫中道旁与人谈笑风生,吊高着嗓子大笑道:“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犬子若是有幸结桩良缘,诸位可定要赏脸来喝杯薄酒!”
牧廉脚步顿,还是那副板脸怨鬼模样,继续向前去。
那天夜里,牧廉在定国侯府大门后坐很久,管家是陛下派来,也毕竟也服侍牧廉许久,老人家晚上也没怎睡,心疼地催牧廉去睡觉,牧廉不肯,睁着眼,对着大门对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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